“师父您真神人也!”凌谡对贺齐舟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
“下一位,锡州天龙教俗家弟子方明。赵公子,你可要休息?”宇文禅问道。
刚才喊话的光头大踏步上到石台,朝着赵千钟合什一礼后,先去签下生死状。
赵千钟的脸色大变,急忙道:“在下需要调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已是最长的极限,台上的光头面露不快,道:“婆婆妈妈地,一点都不爽利,贫僧,不不,我就陪你坐上半个时辰吧,说完盘腿就在大石台上坐了下来。”
“师父,那不是前晚咱们过夜的那个大庙里的什么首座吗?好像叫什么礼来着的。”骆玉见了光头的正脸惊呼起来。
“图力召戒律院首座伽礼大师,我还捐了百两白银呢,早知道庙里都是这样的花和尚,老子就不捐了。”凌谡有些奥悔地说道。
“时辰尚早,诸位可以跟着剑僮到客房暂歇,敝庄多女眷,还请大家勿在其他地方走动。”宇文禅说完起身进入竹楼,竹楼平台上观战的数人亦进入屋内。
贺齐舟想往竹楼方向看看小雪是否就在楼内,只是还未靠近,便被两名少年拦住去路,伸手指向临近水潭的一片松林。贺齐舟还想留在水潭边碰碰运气,便让骆玉先去客房放下行李。
有一半左右的人与贺齐舟一样,选择在水潭边等待。潭中石台上,赵千钟吞下一枚药丸后,在方明对面坐下,苦笑道:“伽礼大师,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贫僧那日偶见齐栩施主芳容,不知为何,一下子动了凡心,始知六根未净,苦思一月后,决定重返红尘,再受轮回之苦。”
“大师,您仍自称贫僧,乃是佛缘未了,苍生皆苦,何不就此别去,渡人渡己呢?”赵千钟竭力劝道。
“大师个屁,老子早就不想待在那破地方了,喝酒吃肉都得偷偷摸摸的,施主如果怕了,自可认输离去。”伽礼本就是个直爽之人,一觉不爽,便开始爆起粗口,只是仍改不了当和尚时的习惯。
“大师贵庚啊?”赵千忠忽然问起年龄。
“贫僧,呸,呸,方某三十有六。问这个干嘛?”
“在下二十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您看,在下还有一头飘逸的乌发……”赵千钟顺势捋了捋鬓角边故意未扎入发髻的一缕长发。
“呕……”放好行李的骆玉正好飞速跑了过来,听到赵千钟的自夸,忍不住作了个呕吐状。由于声音响了点,惹来包括赵千钟在内的多人侧目,大多是鄙夷地看向贺齐舟,虽然赵千钟够自恋,但看上去确实要比“周奇”帅了不少。
“啥意思?说过光头不能比武吗?”方明瞪大眼睛,直直看向赵千钟。
“伽礼大师,您说齐栩小姐如果看到你连胜三场,会不会请凌风少庄主来考验您的成色?若真是如此,您有几成胜算啊?”赵千钟替方明想到了前头。
“去你娘的,你以为齐栩施主会看上你这个花花公子?”方明瞪大如铜铃般的牛眼,怒视赵千钟。收回怒目的一霎,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柔情,一个月前,寒剑山庄去接老庄主遗体一行在庙里借宿一宿,送别之时,英姿飒飒的齐姑娘向自己柔声道别,正是那爽利的一个抱拳、清脆的一声“大师勿送”、再投以纯净无暇地一个注目,彻底将伽礼的半颗佛心打入凡尘。
“师父,这回是谁胜啊?”骆玉又开始发问。
“真当我是神仙啊?不过你看看赵千钟那个怂样,不用脑子就知道了。”
骆玉吐了吐舌头,道:“活该小色鬼赢不了三场。”
贺齐舟喃喃道:“我倒是希望赵千钟能胜。”只要小雪能现身出题,贺齐舟确信,对方就是贴了十张面皮,自己也能一眼认出!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水潭边又站满了人。八脉初境的赵千钟使出混身解数,将整把扇子的扇骨都射光了仍是奈何不了赤手空拳、七脉中境的方明,因为后者习的是乌石一脉的金刚护体神功。
面对境界更高、手段百出的赵千钟,方明赢得也不轻松,两人交手数百招,力竭的赵千钟才极不甘心地主动认负。
方明提出休息半个时辰后再战,宇文禅一看时辰,宣布结束今日的比试,未战者入住客房,负者立即离庄。
水潭边一时怨声四起,由于一整天都没人连胜三场,许多慕名而来之人,连齐姑娘的半个人影也没见着,那些离庄的负者也只能徒叹技不如人,悻悻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