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再往下潜一些就能有所改观?小雪,请你保佑我!贺齐舟决定殊死一搏,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咬牙向一片漆黑的更深处潜去!
一丈、两丈、五丈……无处不在的压力将骨头挤得咯咯作响;头痛得就像是被念了紧箍咒;双耳“嗡嗡嗡”地巨响,好像一下刻就会聋掉;最要命是的眼珠似乎无法留在眼眶里了,只能靠拼命地紧闭眼皮,不让双目夺眶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其他部位太痛苦,运行华真功时,钻心的疼痛反而能承受得住了,疾运两个周天后,督脉的一处裂口,居然向肌肉中“掏”出了一条半寸长的细缝!贺齐舟来不及高兴,快速向上游去,不是因为疼得高兴不起来,只是因为一口气憋不下去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次潜水已经创造了最长憋气的纪录,足足比一柱香还多了约一盏茶时光!
阳光透过冰层射入碧蓝的湖水中,斑驳的光影让贺齐舟觉得如临梦境,洞口应该就在那个黑点旁边,黑点正是自己留下的包袱!
不会啊?怎么还没到?贺齐舟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气了,原本见到黑点,再上浮十余丈就能到冰面了,这次好像上浮了二十来丈,怎么还没到?
不对,肯定有问题,是那个包袱变大了!贺齐舟上浮到离冰面还有三四丈时发现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确实是冰洞南首的包袱变大了,而且包袱象是离洞口又近了将近一尺!
被风吹扁了?怎么可能?那也应该往南移啊?贺齐舟强忍住想要换气的冲动,抬头向冰洞四周望去,方圆数十丈,并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放包袱的地方遮住了阳光。
是不是有人坐在包袱上?那怎么不见人的双脚?亦或是有人站在上面?那样自己从湖底上浮时就不会发现他?为何他要这么做呢?短短的一瞬间,贺齐舟飞速地闪过几个念头,最终决定,再强忍一会!
贺齐舟往西游出两三丈,斜向看去,那个黑影扭曲着变长了!像是有个人蹲在包袱上,面朝已经结了层薄冰的洞口!
最后一口气已经吐出,但现在还不能破冰而上,至少得离开那人十丈!隔着数寸厚的冰面,贺齐舟仍然感觉一阵比寒风更冷的杀意刺入水中!贺齐舟继续往西游去,只觉得每划动一下,就好像是推开了千斤重物,但为了破冰时不受突袭,必须离开足够远的距离!
应该足够远了,这十丈可能是有生以来游得最累的十丈了!贺齐舟悄悄停了下来,一掌顶住冰面,掌力轻吐,可三寸厚的冰面纹丝不动!
贺齐舟暗叹一声,再不换气,都用不着别人动手,自己就该完了,故拼尽全动,双脚蹬水,一拳奋力向上击出,“喀”地一声,一大块碎冰向上拱起,贺齐舟不管不顾地拼命探出头去……
包袱上的确蹲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独行千余里,隐忍到现在的申亭古!
但此时的申亭古看上去更像是一头狼,双目凶光毕露正紧紧盯着那个包袱边的冰洞!
差不多是四盏茶!这还是人能摒息的时限吗?申亭古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仍是坚信贺齐舟一定会上来,而且马上就会上来!
这一路跟来,申亭古的隐忍就算是独狼也无法做到。为了不让贺齐舟与寒剑山庄有所警觉,冰雪中,申亭古几乎都是踩着人马的足印前进的;
御寒的衣服全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由于贺齐舟队伍中多有伤兵,经不住苦寒煎熬,一路上死了二三十人,申亭古也怕冷,跟在后面,从雪地里扒出过三具尸体;
遇到那些落在后方巡视的敌人,申亭古宁愿埋身雪中躲藏,也没有出过一次手;
夜营时,眼看着对方吃着烤肉睡着帐篷,而自己却是远远躲在风雪之中,只等对方拔营后啃那些冻得比石头还硬的骨头,啃干净的骨头也从不丢弃,几乎就是靠着敲骨吸髓走了上千里的雪路。
被俘的羽林卫几乎有一大半投了敌军,申亭古明明恨得咬牙切齿,也能轻易解决宿营在外围那些叛徒,但除了远远观望,什么都没有做;
看完贺齐舟与赫连长吉一战之后,申亭古对于自己的出手更加谨慎,只求一击必中,有几次贺齐舟独自落在后方巡视,只因离前方大队人马不够远,也忍住没有出手。
到了北海营地后,申亭古更加小心,藏身远离营地的一处山谷中,见营地高手如云、军容齐整,更加无从下手。原本有些绝望的申亭古欣喜地发现贺齐舟每日都会离开营地,只带着两个年轻人去湖中练功,但湖面离岸都太近,岸上人一眼就能看见冰上的动静,故虽然一两招便可制服冰面上的两人,仍是忍住没有出手!
直到今日,总算觅得了机会,远离营地的湖面正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霜刃裁天\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