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光眼神平静，其实他这么说，但是他曾经也和路衰仔一样不是吗？

他也曾经以为，即便自己是混血种，但是只要自己隐藏地够好，即便是知道这个世界是龙族的世界，他都能一直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生活下去。

但是，命运从来都不会给予人类什么迂回的选择。

御守光也在赫尔佐格事件中真正明白了。

他的命运无可避免，会狂奔着向他而来，他再是躲避，都不可能躲避得了。

就像是导致他穿越的那辆泥头车，总会开足了马力向他飞驰而来。

那他的选择也很简单，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手握刀剑，将呼啸而来的泥头车正面撞碎！

将命运踩在脚下！

将它肢解得支离破碎！这就是他的选择！

但此刻，在车上同时有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路明非眼神闪躲，楚子航眼神凝固了一下。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生活在普通人世界的混血种，路明非不必多说，楚子航的妈妈则是纯粹的人类。

御守光说的话，无疑是让楚子航有些黯然神伤。

虽然楚子航也知道，御守光说得对。

屠龙者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是“血之哀”会导致他们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显得越来越孤独。

总之，在御守光说完这番话后，车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

阳光烈得刺痛皮肤，热空气从柏油路面上袅袅升腾。陈雯雯远远地跟着一群人走，透过热空气看去，前面那个男孩的背影歪歪扭扭的。

一切都歪歪扭扭。

前面赵孟华和一众兄弟在和柳淼淼聊天着，似乎刚才路明非等人的出现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根本没有让他们有一丝动容。

只是……这会大家都默契地不说起刚才的事，就足以证明了些什么。

对话声很遥远，又像近在耳边。

人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要认真地听那些诛心的话，大概是脑子抽了……

陈雯雯低着头看自己的白色凉鞋，一次次地，纤细白皙的脚从裙边露出来，一步步往前蹭。

她还跟赵孟华在一起的时候，赵孟华来学校找她，吃完饭在灯光下散步。

她也是这么低着头走，来来往往都是下晚自习的同学，每次有人大声打招呼说陈雯雯这是你男朋友啊？她就觉得脸上发烧，好像这是件丢脸的事情，但又如此幸福。

赵孟华就大力搂住她的肩膀，嘿嘿笑着和同学打招呼。

现在她还是抬不起头，不是不好意思，是因为头太重，像是要压断脖子。

赵孟华心里很烦，从苏菲拉德披萨馆出来，陈雯雯一直跟着，莫名其妙地不离不弃。

现在不离不弃还有意思么？都结束的事儿了，搞得怨妇似的。赵孟华觉得自己也没对不起陈雯雯，不就是分手么？分手前两人大吵了一架，赵孟华牙一咬说分，陈雯雯居然就敢咬着嘴唇答应。赵孟华怔了一下说你有种答应就别后悔！夺门而出。

过了几天一次聚会上他碰巧跟柳淼淼挨着坐，忽然庆幸自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