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的二世祖没了背景的加持,也不过是个闷葫芦啊。
朱祁镇目光随即投向朱旦后方的刘强,刘强身子一颤,更谦卑的低下了头。
算了,这个人虽然可恨,但是连锦衣卫也没找到什么罪证,无非是与人吃吃饭,拿不到台面上说,但是总觉的不对劲。
又将目光投向混混,这几个混混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根本不敢抬头。
“你们几个,到底是如何受的伤?又是怎么盯上的兴隆布庄?”
八个混混浑若未闻,依旧是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郭懋赶紧上去踢了一脚,那混混头子仿佛被砍了一刀般,开始杀猪般嚎叫。
“啊!别杀我!别杀我!”
郭懋无奈的说:“皇上问你话!老实回答。”
朱祁镇正欲用手中材料吓一吓这几个人,没想到还没开口,那混混连头也不敢抬的就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全都说了出来。
“小人,小人是街上的混子。前两天,那广德布行的掌柜找到小人,让我帮个忙,还给了我五两银子的好处。
让今天就提前将身上弄伤,故意跑到兴隆布庄处碰瓷,小人也是受人蛊惑,皇上饶命啊皇上。”说完就砰砰砰的开始磕头。
倒省得费劲了,朱祁镇又问:“那掌柜可说了其他的事吗?举报有功,如果你好好交代,朕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
那混混磕头的动作一顿,好像在回想什么,只是片刻后就慌忙开口:
“小人记得,那掌柜跟我说过,他已经跟东城兵马司的人打好招呼,只要我按时出现,稍后事情自然有人处理,不用我再管,只是说让我咬死了一百贯这个条件。”
朱祁镇点点头,示意郭懋一眼,随即锦衣卫带着一个身着绫罗的中年大肚男,那矮小的身子进了衙门就瘫软在地,被硬拖进来。
“来人可是广德布行的掌柜?”朱祁镇问。
堂下来人身子一抖,连连回道:“小人是,是,是,是。”
“可是你雇人去兴隆布庄捣乱,还买通了衙门中人帮你讹诈丁家产业?”朱祁镇又问。
掌柜的犹豫了一刻才开口:“小人,是小人。小人利欲熏心,想吞并兴隆布庄。却没想到丁掌柜油盐不进,我就出此下策。
不过没有什么官府的老爷,这都是我瞎编的。我是算好了时间,知道东城兵马司什么时候巡逻,才这么说。”
言语间,却将所有的问题一并揽下,想必提前有人交代。
而此时,见掌柜如此说法,门外有个身着粗布衣服,却跟着数个随从,一脸谦卑神色,微有富态的体型,看上去约莫着不惑已深的男人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堂下,朱旦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刘强仍是面无表情。
“这么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人所为了?”
掌柜这次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力担下这件事。
“丁晁,你可认得这个掌柜?”朱祁镇看向丁晁。
丁晁行礼后回道:“小民见过,日前就是他自称广德布行掌柜,奉命收购我的布庄,但是我没有同意。
他还说我早晚会同意,到时候卖不卖就由不得我了,我到今天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完丁晁长叹一口气,摸了摸丁静丹的头发。
朱祁镇颔首,又问布行掌柜:“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掌柜摇摇头,分明要死扛到底。
朱祁镇也不恼,拿着手中的迷信问朱旦:“朱旦,念你是淮王的岳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自己将所有罪行供出,那朕可以酌情为你在陈御史面前求情,如果你扔执迷不悟的话……”
朱祁镇顿了顿才继续说:“太祖时有命,贪污六十两者剥皮充草。”
洪武年间,朱元璋定下法条,受贿六十两以上的官员,在土地庙进行剥皮之刑,人称皮场庙。
此言一出,不仅是朱旦,就连金濂、陈镒等在场官员也都身体一震。
朱旦更是浑身颤抖,将头猛地抬起,不敢相信的看向朱祁镇。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迅速低下头来,可颤抖的身体已经将内心的恐惧暴露无疑。
但朱旦依旧没有开口,他还在赌,赌自己的事情皇上不知道,否则就算是说了也是个死路一条。
他能扛得住,不代表别人也能。
“皇上!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