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启也没注意张岩突然变得小心的措辞,便说:“那没事,以前借了他两本书,想着问问他着急要不,我还得再用几天。你要是见他了帮我带句话就成,麻烦了长峰兄。”
“成,见到他一定转告,走吧进去坐坐吧,多久没来了都,书院可新来了好几个读书种子。”张岩答应下来。
“不了不了,这时辰也快到了,家里还有几个孩子等着上课,我还得赶紧回去了,帮我给老师带个好,回见了长峰兄。”
说着董太启逃也似的走了,只留下张岩的一句:“奇怪……”
紫禁城乾清宫,朱祁镇惬意的躺在暖阁中,手里的奏疏远远的放着,一点也不担心会近视。
“这年富干的不错,做了巡抚之后,兼并土地的情况缓解不少,就连卫所都换了几个指挥使了。”
“皇上,赵恢来了。”金英道。
“进来吧。”
“宣侍读赵恢觐见!”
金英话音落下,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个,已不是朱祁镇印象中的中年模样,更像是个老年人。
可能是当时与赵恢关系不错,此时朱祁镇兀的涌出一股感慨,只觉得物是人非。
“臣赵恢,恭请皇上圣安!”赵恢一进门就跪在地上。
“朕安,给赵先生拿把椅子来。”
朱祁镇吩咐金英一声,然后问赵恢:“不知道先生有何事要见朕?”
赵恢受宠若惊的说:“谢皇上赐坐!臣万当不得先生这个称呼,皇上还是叫臣名字就好。”
“哎!先生对我有授课之恩,当然是先生了。
不用客气,有什么话说就是,朕这个做弟子的能帮就帮。”朱祁镇客气的说,毕竟是专门来走后门的。
恰逢金英搬着把椅子过来,赵恢连连对金英点头示意方才坐在椅子边上。
“谢皇上!皇上也知道臣对易经研究较深,此次前来,是因连日来臣夜观星辰,发现我大明原有七年之变不见,却出现另一变数,可能会影响国运,特来向皇上禀告。”
七年之变?这赵恢说的怕不是景帝的七年吧?那个变数就是我喽?赵恢开口就吓了朱祁镇一跳。
朱祁镇战术喝水,不动声色的问:“然后呢?”
“臣观天象变化,此变数祸福难料,可开恩科以仕子之正气导引之!”赵恢建议道。
恩科?原本代宗上台加了一科恩科,本来是为了补充在土木堡死伤惨重的大臣,景泰元年定会试取士勿拘额,是这么来的吗?
想想应该不是,这赵恢是他的经筵师傅,又不是朱祁钰的经筵师傅,可能是凑巧了。
不过也好,杀了这么多贪官,总得准备点后备人才,别没人干活了才好。
朱祁镇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先生说的有理!那就加开恩科,金英,叫胡濙、曹鼐、于谦过来。”
又对赵恢说:“先生放心,既是你的建议,朕一定给你留一个考官的位置。”
赵恢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道:“谢皇上!臣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皇上恩情,臣唯有帮皇上选好人才,助大明繁荣昌盛以报君恩!”
宣德八年的榜眼,做了十六年的官还是一个正六品的侍读,看看比他还小一岁的于谦现在的官位,就能知道这赵恢为什么如此激动了。
“先生请起,若是无事,就陪朕一起喝杯茶如何?”朱祁镇准备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