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来到正殿,萧镃片刻后带着陈文进来,君臣见礼之后,陈文跪地不起。
朱祁镇故作惊讶道:“怎么回事?”
“启奏皇上,罪臣陈文,受大同都指挥佥事蛊惑,趁机买卖监生名额,请皇上降罪!”陈文害怕的声音颤抖。
“不是说都按朝廷规矩办事吗?怎么又突然找朕请罪来了?”
朱祁镇倒是真的不解,放弃死扛主动请罪的自古就少,哪一个不是挺到了杀头那刻才能知道错了。
陈文倒也没有隐瞒,将石彪威胁他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临了还说了一句:
“罪臣自知罪大恶极,可皇上前番已经宽宥我等,罪臣又岂能再助纣为虐?请皇上治罪!”
却见萧镃也跪了下来道:“皇上,念在陈文是受人蛊惑,又是主动交代,请您从轻发落!
陈文平日处理国子监事宜,称得上是实心做事,教授学生也尽心尽力,确实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次饶他一命,日后陈文一定结草衔环以报皇恩。
臣身为主官,国子监一干人事皆责无旁贷,恳请皇上一同责罚!”
对陈文,朱祁镇多少有点印象,原本在景泰二年,陈文升任云南右布政使。
当时云南作为贵州战事的后方,需供给贵州的军队,云南百姓忙于生产,无暇运输。
陈文命令商人商队代为输送,运费由百姓集资,百姓皆拍手称快。
并清偿了当地官员被克扣的俸禄,整顿作为银产地的云南的采银行业,整理白银贸易。
一时间云南政通人和,陈文因此声名鹊起。
虽然现在来看,让商队输送军资,钱却由百姓来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多少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
但是也能从清偿俸禄、整顿银业等方面看出来,这个陈文的能力还是有的。
虽然拉着萧镃,有让自己处置他多点顾虑的嫌疑。
脸色还是一沉道:“卖官鬻爵,卖官鬻爵,你一个司业好大的胆子啊!”
“臣有罪!是臣糊涂辜负了皇恩,请皇上治罪!”陈文衣服躺平,但凭处置的模样。
“你拿了多少?”朱祁镇问。
“罪臣分得纹银八百两,至今都全部放在家中,丝毫不敢取用。”陈文丝毫没有犹豫,显然做好了准备。
“哼!既有萧镃做保,念你悬崖勒马,明天早朝自己出来,把事情在众臣面前讲清楚了,到时候再定罪罚。”朱祁镇算是答应下来饶了这陈文一命。
“谢皇上,谢皇上,臣一定帮皇上指证罪魁祸首,戴罪立功!”陈文激动道。
萧镃一起谢恩,朱祁镇在属下面前给了他的面子,以后自己在国子监中的声望,想必会越来越高了。
此时金英已经送完胡濙回来,见状忙道:“皇上,午膳已经备好。”
萧镃二人连忙告退,出了宫门后,陈文遗憾回望:“多希望皇上能赏一口御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