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军情紧急,那自然以军务为主,那些降臣不愿前往剿贼,致使叛苗逃窜,总要有人收拾残局。
胡濙弹劾朱瑛,那就等他剿贼回来之后,再行处置吧。”朱祁镇拿胡濙曾负责的降臣,尝试着是不是能将这位老大人的嘴堵上。
果然没用
胡濙道:“臣与李侃昨天刚刚面圣,那朱瑛竟就能得到消息提前领兵出京,此等蹊跷之事,臣觉得定然不似表面如此简单。皇上,臣拿项上人头担保,自己绝对没有跟任何人透露一丝消息!”
李侃也适时出现,跪倒在地向天发誓道:“臣也未曾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消息,请皇上明察!”
虽然还没有拿出证据,可两个二品大臣,再加上一个武进伯,已经是令朝堂震动了,早朝众臣心惊之下,纷纷猜测其中原委。
而刚跑回京城没有多久的石彪,则是脸上止不住冒出冷汗,是不是用袖子擦擦,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从大同赶回来。
朱祁镇看着胡濙,这句话不就是说:要么朕身边有内奸走漏了风声,要么就是朕包庇了武进伯。
这胡濙,还真是勇敢。
“胡爱卿,你多虑了,都是为了大明江山,哪有什么蹊跷。
你说朱瑛坏法,昨天朕也未见实证,在这早朝之上,既有此言,当有明证呈上再行定夺。
若果真属实,不管是不是领兵在外,只要在我大明,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国法制裁。”
李侃闻言从身上摸出一个折子,高高捧到头顶道:“皇上,臣户科给事中李侃,弹劾武进伯朱瑛、大同都指挥佥事石彪二人:
挪用官银,倒卖粮草于鞑虏,豢养贼寇于外,居心叵测!石彪更是纵容家属霸占民产,还招纳了五十多户流民擅自越关设置庄园开垦民田。”
石彪腿一抖,刚才听说挪用官银,自己就知道免不了受牵连,此时听这李侃之言,果然将自己也涵盖其中了。
石彪哆嗦着双腿,赶紧出列叫冤:“皇上,臣一直忠心为国守边,不想今天遭此恶意中伤,请皇上为臣做主,臣这颗拳拳爱国之心,日月可鉴啊皇上!”
朱祁镇看了石彪一眼,这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敢跳出来说自己爱国了。
随手翻过李侃的奏折,上面果然如昨天所说,证据虽然有,不过还稍显单薄。
“李侃,你所上奏疏中,虽有他二人挪用官银的证据,却没有倒卖粮草与鞑虏的实证,身为国朝大臣,可知诬告反坐?”朱祁镇问。
还未等李侃回答,朱祁镇耳边就听洪亮之声:“启奏皇上,臣云南道监察御史张奎,弹劾石彪、朱瑛二人,养寇自重,请皇上圣裁!”
看那张奎面貌,正是那晚假装运粮队员的黑影。
朱祁镇接过金英转呈的证据,一本奏疏、几块库银,还有一些刻有蒙古印记的金银器物。
奏疏中将何人何时自何地购进多少粮食,又经多长时间,跟那些关隘守军打了交道,最后又是怎么样跟鞑虏交易,详细的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实锤已经落下。
“混账!”朱祁镇怒喝一声,如刀视线落在石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