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勋贵大臣家的占比很高,这数千顷田亩,甚至能占民田十之五六之多,可京师有上百万的百姓,人均占地还不到一分。
即使其中有大批佃户,这个数量也足够可怕了,已经能控制小范围粮价的涨跌。
“你们就不管吗?”朱祁镇追问。
曹鼐苦笑说:“皇上,寺庙……寺庙情况不太好说。”
朱祁镇顺着曹鼐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兴安身上,兴安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借着寺庙占了多少地?”朱祁镇寒声问。
“奴婢,奴婢不敢。”兴安头皮都被磕破。
曹鼐见状赶紧劝道:“皇上,有当地士绅为了避税,将名下田产挂靠在寺庙名下,所以才有如此数额,实际归属于寺庙本身的,并未如表面这般惊人。”
“说的什么屁话!不管是什么方式,国家赋税是不是少了?
好啊,你们这些大臣,明知有这种情况避税,却没有一个人说。
曹鼐,你是真定府人,你说你家里的土地是不是也挂在了寺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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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士绅本就优免税赋,偏还不知足,竟连一丝一毫也不愿为朝廷取用。
九州万方的矿产都是朕的,朕也令司礼监成立商行纳税,你们倒好啊,一个个倒是打的好算盘!”
“皇上,臣万万没有啊!臣岂是那种不知皇恩之辈?”曹鼐也跟着兴安一起磕头。
朱祁镇深呼吸几次才将心情平复,可看着曹鼐的视线,或者说看待其他人的视线已经越来越冷。
“行了!大过年的,朕不想再提这些事,回去好好跟家人团聚。”朱祁镇止住了两人的自残行为。
曹鼐犹不愿走,双眼都哭红了说:“皇上,多亏您的赏识,臣才能走到今天,臣如何能做这忘恩负义之人!皇上明鉴!”
朱祁镇也自觉话说的重了,毕竟这个时候朝臣还是比较清廉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的走到曹鼐身边,将这位本该战死土木的内阁首辅扶起。
“曹爱卿,朕免了你的内阁首辅,你不会怪朕吧?”
曹鼐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甚至看表情还有点开心的说:“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臣是臣子,是您手里的刀,您要怎么用,臣就怎么办,只是……”
“只是什么?”
“还希望以后皇上可以直接下令,不拿臣当一个外人才好。”曹鼐说着又抹了把眼泪。
朱祁镇动容的看着对方,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幽幽一叹说:“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好好办好差事,以后朝廷还有的是你出力的地方。”
“陛下但有旨意,臣敢不竭力效死?”曹鼐又跪了下去。
朱祁镇又将曹鼐扶了起来说:“是朕扰了你过年的心情,兴安,你命人拿些补品给曹大学士送到家里。曹鼐快些回去跟家人团聚,再等天就黑了。”
曹鼐谢恩走了之后,朱祁镇也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兴安,兴安马上识趣的跪了下来。
“手里有多少田产都趁早卖了,再晚就不好出手了。”朱祁镇起身离开乾清宫,向仁寿宫走去。
兴安看着朱祁镇的背影,只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匆匆离开了乾清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