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辇中的空气陡然凝固一般,朱祁镇目不转睛的看着于谦,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位大明柱石。
金英坐在车辕上,耳边争吵声暂时停止,可是一股暴风雨前的压抑已经充斥四周,就连战马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朱祁镇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天下会大乱?朕有无坚不摧的新军,天下何人敢缨锋?”
“可新军也有旧臣,他们也有利益。”于谦悲声中闭上了双眼。
“有民心在,朕不怕。”朱祁镇也跟着闭上了双眼,“明早朕会亲自在朝会上宣布,于首辅若是想拦,就尽可开口吧。”
“于大人,请您回府吧,皇上有些累了。”金英适时出现,第一次对着于谦下逐客令。
随着于谦离去,朱祁镇幽幽一叹,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语一般说了一句话:“难道真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吗?”
而后缓缓摇头,声音却更加坚定:“不!既然如此,那就做的更彻底一些。”
金英听着朱祁镇的自语,总觉得头皮发麻,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感觉。
第二天早朝,朱祁镇安排礼部准备好了考试用具。
这也是唯一一次不用防人作弊的考试,所有的进士老爷们战战兢兢的坐在承天门前广场,等待着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大考。
朱祁镇看了看天色从容起身,洪亮的声音响彻四方:
“何为天下,何为江山,你们是新科进士,是这天下的一份子,以后要协朕管理这天下万民的‘官’,即如此,今天朕就要问问你们,这天下的根本在何处,此次题为:国本!”
“国本?天下国本自然是皇储啊,难道皇上想立太子了?”
“什么啊,我看皇上方才一直在说我们要做官了,这国本皇上肯定是想说为官之道。”
“照你的话说,不如说大明的官吏制度更好,这才是治理天下最重要的方面。”
……
场中有些嘈杂,朱祁镇却没有制止的意思,曹鼐也就只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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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眼,不知道要怎么办。
等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朱祁镇才示意肃静,开口说:“将你们心中的国本写下来吧。”
所有的进士经过方才的讨论,心中已经有了腹稿,闻听开始,提笔便是一团锦蔟。
耿应提笔却落于人后,紧咬着毛笔头迟迟没有动笔的意思。
这个“异类”自然在场中引起了注意,围观百官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也都会看上一眼,权当是个乐子了。
毕竟在皇上天威面前,确实也有不少人紧张昏倒的案例,都觉得这个人怕是心理素质不过关。
到了最后,朱祁镇也顺着众臣指指点点中找到了耿应。
难道,这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真就是凭着恩科的恩典中的进士?
朱祁镇刚这么想,那边的耿应像是专门等着打皇上脸一样,悬于纸上的笔陡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