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这天下还姓朱吗!”
乾清宫中,朱祁镇怒吼连连,宫中奴婢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上,郭懋来了。”金英来到殿中,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引起朱祁镇的不满。
朱祁镇闭上眼睛,沉声道:“叫他进来,其他人都滚出去!”
“是!”金英答应一声,不停对着殿中奴婢小声怒斥,“快!快走啊!”
有一个手捧蒲扇的宫女向后退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或者确实是地面湿滑,人突然就倒在地上,扇杆啪的掉在地上,在落针可闻的乾清宫内不亚于打了一个闷雷。
宫女脸色煞白,登时花容失色,脸上划过豆大泪珠,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奴婢错了,请皇上开恩!”
朱祁镇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本就严厉的表情变的更有些吓人,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长了这对招子干什么用的?连路都走不好!”金英说着来到宫女身边,枯瘦大手用力后仰,宫女紧闭眼眸,如同一只受惊的鸵鸟。
“行了!天下跟这个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快让他们出去。”朱祁镇已是烦躁至极。
“是!皇上仁德!还不赶紧滚出去!”金英奉承一句,随着宫女的谢恩之声,乾清宫中所有伺候宫人全被赶到了门外。
金英来到门外,眼神冰冷,一身皇宫总管的威势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
“都给咱家记住了,好好在这等着,主子要是找人伺候没有应声,你们全都陪着挨罚!”
“是,金总管!”……
随即金英挤出笑脸,带着三分无奈的对郭懋说:“郭大人,皇上有请,您快进去吧。”
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的郭懋闻言,有些忐忑的看着金英:“金公公,皇上心情是不是……”
“哎,您就快进去吧,别让万岁爷等急了!”金英又催促一声,郭懋不敢再耽搁,快步走进乾清宫。
随后就听宫内传出朱祁镇的怒骂声:“你们锦衣卫干什么吃的?要么没有粮食,要么是百姓买不起,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心里骂朕吗?
你是不是管不了哪些奸商了?郭懋朕问你,你是不是管不了?”
“啪!”
随后乾清宫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等到郭懋从宫内出来。
金英迎上前去,想张口问上两嘴,郭懋好似未卜先知,摇了摇头沉着张脸就走了。
金英目送郭懋背影,思虑片刻还是走进了乾清宫。
进去一看,只见满地的青花碎片,朱祁镇右手扶额坐于龙椅之上,见金英进来,倒也没有发火,只是抬了抬眼皮又重新闭目。
金英不敢说话,只能蹲在地上收拾碎了一地的瓷器,其中有一底款上写洪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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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花色有佛家八宝之形。
“你拾它作甚?”朱祁镇终于开口。
金英抬头笑容讨好:“皇上,这是太祖时候的好东西,您最尊敬太祖爷,奴婢想拿回去试试能不能修好了。”
看着这个老奴,朱祁镇请叹了口气说:“算了,覆水难收,珍惜眼前吧,让他们打扫了就是,金英你过来。”
金英不敢犹豫,迈着小碎步来到朱祁镇身边,腰近乎九十度弯曲,静静等着主子的吩咐。
“朕御极十五载,几乎每年都有天灾,去岁刚刚解决了瓦剌之患,又有寒冬为难,你说真是有冥冥天意在昭示着什么吗?”朱祁镇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倦。
“皇上天意弄人,即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时也难免有天灾。
即使圣明如太祖也有洪武三年大水,四年地震,同年又发大旱。
天意难测,并不能说明什么,反而皇上北征漠北,平定瓦剌之患,功绩不输先祖。
恕奴婢斗胆,您又何必要妄自菲薄呢?”金英缓缓开口,朱祁镇面色逐渐和缓下来。
“唉!事在人为,终究是人祸罢了,你说朕真的错了吗?不以将士血泪为代价,御敌于国门之外,这不好吗?”朱祁镇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