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境内,依旧是海边不远一间渔民废弃的屋子。
房间内虽然尘土积了厚厚一层,不过家中并不杂乱,外面由厚厚渔网织就的院墙也能说明原主人的勤勉,
想来应该是家境变好,迁出了这个孤单耸立的海边小院。
郭懋一行风尘仆仆,即使深夜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看样子是刚刚来到此处。
“都堂,方圆只有这么一间房子了,是不是太过显眼了?若是狗贼追来……”手下锦衣卫一脸担忧。
郭懋也是一叹,看着自己的这些弟兄们,“大家赶紧休息,还是要尽快撬开那个老匹夫的嘴!
曹敬不是办妥了事情,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曹敬主理北镇抚司,刑讯的能力比在场的人加起来都要强。
郭懋依然是想得到一份天衣无缝的口供,而天衣无缝就意味着它是真的。
“咱们动身前曹大人的消息是已经赶来与部堂汇合,不过中间再没有新的消息,想来应该是在路上。”方才那人说道。
郭懋脸色凝重,眼中寒芒闪耀,这蒲思源老匹夫,别的不说,嘴是真的硬。
十八般武艺都用干净了,也没吐出一句有用的实话。
翻来覆去的就是我不知道,我是对国家有功的,先祖曾经助太宗、宣宗出海,你们这样迫害忠良,早晚要遭报应云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审去啊!只要他开口,官升一级,赏百金!”郭懋瞪着自己这群蔫吧的手下,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们也想拿,可现在这样,不让人死,还让人能说话的法子都试了一遍了,这是真没招了……”
有人小声嘀咕,然后在郭懋的怒视中,仓皇而逃,随后屋中就传来蒲思源虚弱的叫声。
“他大爷的!”郭懋吐出一口浊气,他就没见过这么大年纪还这么硬的人,这自己都要死了还硬憋着不说的有几个?
他虽然语气严厉,可也知道这不怪手下的锦衣卫。
什么法子都试了,就是不招,简直比《水浒》里的行者武松还要硬气。
那武松一百杀威棍下来,也是服服帖帖,这个老杂毛经历十八般酷刑却啥也没说,让郭懋不禁对自家的手段都产生了怀疑。
阵阵清凉的海风轻柔的裹挟着海浪而来,在沙滩上留下道道水波。
“公子,我们应该离他们不远了!”家丁凑到蒲正浩身边献媚。
蒲正浩也是面有喜色,有些激动的嗯了一声。
毕竟是地头蛇,人手马匹都是现成的,累了就换,肯定要比郭懋一行更快,若不是追踪手段差劲,恐怕双方早就遭遇。
“追了这么几天了,也该有了结果了,光誉,二叔什么时候能到?
我们恐怕不能把人都留下来,万一有个活口出去,那就是灭族之祸了。”蒲正浩问道。
蒲光誉赶紧凑到跟前,“大公子,二爷给的信,今天一定能到!”
“好!兄弟们,准备好手里的家伙!”蒲正浩说着一拍马屁,向着郭懋所在的方向寻觅而去。
夜色深沉中,一队人马已经接近郭懋所在小院。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院中锦衣卫顿时倾巢而出,紧紧握住手里的兵刃。
“咕咕咕~”人马中传出锦衣卫的暗号,不过气氛并没有缓解,因为那蒲正浩同样也知道。
曹敬转而也想明白了这点,马上大喊道:“我是曹敬!奉命支援!”
郭懋一行这时终于汇合在一起,来到院中,见到狼狈了许多的都堂大人,曹敬眼泪差点落下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都堂大人,曹敬幸不辱命!”说着拿出一纸文书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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