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二猪这个人物的出现更加丰富了剧情的层次感,这个角色的形象是经常出现在影视剧中的,经典的乡村恶霸形象。
让剧情更加的贴合了现实,就连卢波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不再唰唰唰的在笔记本上潦草的记录,全身心的带入进了剧情之中。
树唯一的朋友小庄不小心撞到了二猪的车,树本来觉得自己的面子够足,替小庄说一句好话就能摆平事情,可他只说了一句就被二猪怼到一边,不再言语。
卢波可以看到树的微表情,面色难免变的有些阴沉,手握成拳头,大拇指掖在掌心里,一使劲,大拇指从掌心中弹出来,整个角色的细腻程度已经到达了巅峰。
“陆泽演的真不错,这部戏要是真拍好了,有希望拿奖。”
“确实,树这个角色被演活了,演技过关啊。”
身后有两个影评人的谈话被卢波听进耳朵里,这点他不能否认,陆泽似乎真的融入到了戏里,把树变成了一个活人,会喘气的那种。
现在的剧情刚有些松缓,卢波回忆了一下陆泽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和表情,这么一个难度系数很高的角色被他完全压了下来,比起之前的《法医秦明》进步巨大!
在解决了小庄这件事之后,他在面包车上见到了小梅,得知小梅是个聋哑人后,他终于敢请高鹏的母亲向小梅说亲。
在农村,聋哑人别管长的多漂亮,都不是正常人家的选儿媳妇对象,如果男的敢找一个聋哑人老婆,那么老婆婆肯定是死活都不能同意的,性别对调也是如此。
可就算树有着这样的思想,他依旧懦弱,依旧对自己不自信,甚至去配了一副眼镜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文化一些。
这种长期的自卑导致畸形的爱慕虚荣也体现在了树的弟弟送树去相亲时,两人的对话上。
“给哥拿点钱,哥过两天还你。”
“你怎么又要钱呢?前两天不是刚给你交了医药费吗?”
“这不是配个眼镜嘛,这不约好见个对象,还不请人家吃个饭啥的?”
卢波在笔记本上再一次写上“虚荣心旺盛”这五个字,他不知道这段情况该怎么去说,只是本能的对树产生了厌恶,他也有个哥哥,但并没有向树这样。
长期的遭人鄙视转化成了在家里的大男子主义,端着长兄如父的架势,却伸手朝弟弟要钱,成为了开出租车赚钱的弟弟身上的寄生虫。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老子跑远远的也不能再跟他来往。”
“是啊,这副作态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我还真说不上来什么好,起初看着有点可怜,现在又有点可恨,说到底,估计还是他爸把他哥勒死的时候给他留下心理创伤了。”
“我觉得跟创伤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是他自己的不作为,不想着去改变现状,去争口气,还是在村子里混吃等死,这样的人,说再多也白费。”
身边记者不做影评的工作,采访之后就纯粹的欣赏电影了,而这样的剧情也引发了他们对树的探讨。
卢波听见到,没有发表评论,他依旧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电影,树和小梅的第一次相处是注定不顺利的,就算是聋哑人的小梅,也看不上这个邋里邋遢,还强好面子的树。
直到和高鹏的母亲从按摩馆里出来,他依旧说是自己考虑,说是自己看不上小梅,嫌弃她不会说话,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直到被高鹏的母亲一点不留余地的往他胸口上戳一刀,脸上本来就勉强的笑容直接消失不见了,抽着烟,沉默的离开。
画面一转,到了高鹏的婚礼,树和二猪发生了矛盾,这次树终于勇敢了一回,把他一直窝在心里的话对二猪说了出来,可他最终还是服了软,在高鹏结婚的新房中,给二猪跪下道了歉。
没有什么重复性的镜头来描写这一跪有多么的壮烈,相反,一点都不壮烈,轻描淡写的跪在地上,却把台下这帮人的心给跪出了一个大窟窿。
心颤了。
大家可以感受到树的崩溃,他仅有的一点自尊心都被打碎了,跪了也就醉了,或许是想迷惑一下自己,给自己找一个逃避的空间。
气氛到此变的越发压抑起来,卢波双手撸了一把头发,直接把笔记本扔回了文件包里,他不写了,什么他吗影评,等看完电影再说。
“活着没意思......”
这是在高鹏婚房里,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淌眼泪了,也是从这里,他的心灵被彻底的摧毁了。
在雪地中闹媳妇,树把陈艺馨当成了唯一逃离村子的希望,可当他问起陈艺馨在哪时,却有人告诉他,陈艺馨早就离开了。
树仍然到了白清市,来到了陈艺馨的教育学校,也就是一个补课班,他开始在那里做一名打杂的小工,收拾一下教室的卫生,经历了陈艺馨的出轨和两口子的争吵,他决定跟小梅重新联系,在市里谈一回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