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贾琏并没有掺和老太太宴会的后半段,而是独自一个人去了南苑,陪伴着自己的美人们过元宵去了!
身份地位上给不了他们平等,感情上的话,贾琏虽然有所偏重,但也是相对公平的!
并不会做出那种太过厚此薄彼的事儿,自己这些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缘故,敢于抛弃世俗的成见,委身于自己做妾,那就说明他们心里面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任。
因为一旦确定了他们小妾的地位,除非自己做上天下之尊的位置,否则,自己对们的感情就是他们最后的保证。
因为小妾不同于正妻,看一下赵姨娘,周姨娘,再看看王夫人,你就知道这里面的差别有多大。
她们虽然因为自己找皇帝求了个诏命的缘故,对比于平常的小妾有些不同,可是终归是侧室!
自己的荣耀恩泽,有时候只能加诸在王熙凤身上,确实顾及不到她们,所以保持对她们的宠爱和关心,也是目前自己所能够给予她们最大的安全感。
本来贾琏是提议过,让他们也一起去参加老太太组织的宴会的。
老太太看在自己面上,而且又是家宴,又有皇帝的那条诏令镀金,他们出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以及荣国府现在的风评,一个个都很懂事的,婉拒了自己的提议。
而且为了不驳了老太太的情面,才把薛宝琴,派出去做了代表,毕竟她的身份又有点特殊,和贾府也是有所联系了。
而且老太太请了薛姨妈母女,那么薛宝琴出席,也就没啥问题了,所以薛宝琴才会出现在,荣庆堂的宴会中。
等贾琏来到南苑的时候,自己的大小美人们,早就严阵以待,鱼贯而出,给自己准备的,充满惊喜的元宵节目。
早在腊八节之后,闲来无事的他们早就在排练着,今日元宵的节目了。自己这些女人们也是个个多才多艺的。
一个个悟性又很高,自从入了这荣国府里,贾琏就放任他们的兴趣发展!
左右现在自己不差钱,纵容女人们的爱好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多才多艺的顾盼儿,琴棋书画诗酒茶,诗词歌赋与插花,基本顾胖了都有所涉及!
天可见怜的,这群女人里,除了英莲,暂时没展现出什么过人的才能,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有着才艺的!
再加上顾盼儿和自己的熏陶,自己这些美人们,可是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到了非常不错的水平!
所以今天夜里,盼儿抚琴,思盈剑舞,玉燕听箫,玉嬛惊鸿,晴川歌,英莲鼓,花影琵琶铮铮然,再加上甄玉娆三姐妹合奏编钟,又得最亲近的平儿小蹄子在旁边伺候着,倒酒布菜,翠袖红巾奉夫豪!
你番唱罢我登台,荣国府的南苑之中,那是歌舞升平,一派极乐之景,倒是有了那钟鸣鼎食的公侯气派!
恰“繁花争艳于长夜,各吐芳蕊为君开。”可谓极尽视听之娱,实为赏心乐事也!
而这美景,还只独他一人欣赏,一人之乐至于此,此时此刻,给个皇帝恐怕,也就是如此了!
不说他自己在这边高乐,又说老太太那边,也是自有一派景象。
说那一时歇了戏,便有婆子带了两个门下常走的女先儿进来,放两张杌子在那一边,命他坐了,将弦子琵琶递过去。贾母便问李薛听何书。
他二人都回说:“不拘什么都好。”贾母便问近来可有添些什么新书。
那两个女先儿回说:“倒有一段新书,是残唐五代的故事。”
贾母问是何名。女先儿道:“叫做‘凤求鸾’。”
贾母道:“这个名字倒好。不知因什么起的?你先大概说说原故,若好再说。”
女先道:“这书上乃说残唐之时,有一位乡绅,本是金陵人氏,名唤王忠,曾作过两朝宰辅,如今告老还家。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唤王熙凤。”
众人听了,笑将起来。贾母笑道:“这不重了我们凤丫头了!”
媳『妇』们忙上去推她,“这是二『奶』『奶』的名字,少混说。”
贾母笑道:“你说,你说。”女先生忙笑着站起来说:“我们该死了。不知是『奶』『奶』的讳。”
凤姐笑道:“怕什么,你们只管说罢。重名重姓的多呢。”
女先生又说道:“这年王老爷打发了王公子上京赶考,那日遇见大雨,走到一个庄上避雨。谁知这庄上也有个乡绅姓李,与王老爷是世交,便留下这公子住在书房里。
这李乡绅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千金小姐。这小姐芳名叫做雏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贾母忙道:“怪道叫做‘凤求鸾’。不用说,我猜着了,自然是王熙凤要求这雏鸾小姐为妻了。”
女先儿笑道:“老祖宗原来听过这一回书。”众人都道:“老太太什么没听过;便没听过,猜也猜着了。”
贾母笑道:“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
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
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
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
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
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难道那王法看他是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是自己塞了自己的嘴。
再者,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自告老还家,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
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
众人听了,都笑说:“老太太这一说,是谎都批出来了。”
贾母笑道:“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
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说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是那些大家子。
可诌掉了下巴的话。所以我们从不许说这些书,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
这几年我老了,他们姊妹们住的远,我偶然闷了,说几句听听。他们一来,就忙歇了。”
李薛二人都笑说:“这正是大家的规矩。连我们家也没这些杂话给孩子们听见。”
凤姐这时候就看到薛宝琴神色有些尴尬,薛姨妈也是有些勉强,不得不硬着头皮答腔。
哪里还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王熙凤也听说过贾琏和这小蹄子的事儿。
此刻知道她多想了,所以赶紧走上来斟酒,想要把这个话题揭过去,老太太有意无意,王熙凤不清楚。
可若是今天的事儿传到了自己那死鬼的耳朵里,怕也倒成了王熙凤这个侯夫人的罪过了。
不明所以的,怕还以为自己故意借着老太太敲打,在这里,薛家人难堪了。
天可怜见的,王熙凤虽然有这个心思,不过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干出这种自揭伤疤的事来,这丢的可不是只薛家的脸,荣国府面上也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