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酒足饭饱,李弘烨喝了不少酒,萧辰轩亦没少喝,李弘煜就是在一旁偶尔随上几盏,喝多喝少,全凭心情。
夕沅见李弘烨眸子通红,有些担心萧辰轩。
不过瞧他面不改色的模样,这是酒量好?还是故作镇定?
“大哥和萧世子有些醉了,沅儿,不如表哥送你回去。”李弘煜站起身,淡淡一笑,面如平常。
“我着实是醉了,就劳烦煜王爷,正好一起。”萧辰轩淡淡冷笑。
夕沅微愣一下,旋即起了身。
“今日本王请客,怎么,二弟不送本王?”李弘烨大声呵斥,满脸通红,看来这酒真是喝多了。
“皇兄既然说了,弘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弘煜摆了摆手,做了请的动作。
三个大男人,恁是小家子气。
夕沅不多迟疑,任由他们胡闹,自己先出了门。
李弘烨的马车宽敞舒坦,四人便乘了他的马车。
不过他与上官医府根本就不顺道,李弘煜默不作声,先送了夕沅又送萧辰轩,自己马车一直跟在后面,直到送了大皇兄回府,他才坐回自己的马车。
他一直在细细寻味夕沅的话,那左家小姐中毒甚是蹊跷,若是中毒,岂不是昨日在长公主府上?
若是没中毒,缘何沅儿又那般说。
沅儿年夜那日被被劫,又被下了毒,却在驿站被发现,今日她说与左盈盈中毒一样,莫不是突厥兄妹下毒?
马车到了府门,他也没想明白,正月十六便是娶亲的日子,他有些懊恼,秋狝之时怎么就脑子发热了呢?
那突厥公主是美是丑,他根本不想理会。
莫名地被赐了婚,一想到这些,他就烦躁不安。
回了府,婢女打水进来,安排他洗漱,竟被他轰了出去。
管家赶紧跑来,近日主子情绪不好,他如履薄冰,须得小心伺候。
“王爷,可是遇到了事儿?”柳管家小心翼翼地开口。
作为李弘煜的管事,其实在李弘煜很小之时便跟在左右,算是宫中老人,如今王爷有了煜王府,更是对王爷如亲子一般无二。
“柳管家,弘煜无碍,就是亲事渐近,有些紧张,不知作何准备罢了。”李弘煜皱了皱眉,在柳管家面前,他无须掩藏。
“老奴知道王爷欢喜沅郡主,只是太后赐婚在先,万万不可因此,耽误大事。”柳管家慢慢开口,似长辈叮嘱,却又不失分寸。
“嗯,弘煜明白。”李弘煜瞅了他一眼,淡然一笑。
“婚事,王爷不必多虑,左贵妃现在是您的母妃,理应由她操劳。”柳管家又道。
李弘煜一听,有些乐了。
管家说的不错,这种事,会有人操心,自当不会丢了皇家颜面。
李弘煜挥手让他退下,又叮嘱了几句,以后伺候洗漱的事,不用婢女进来,他的贴身侍卫便好,不用改了规矩。
柳管家怔了一下,还是顺从了主子的话。
也好,王爷自律,总是好事。
夕沅回府给父亲母亲请过安,又被大哥叮嘱了几句,便回了梅苑。
被丫鬟采焕伺候一番洗漱,她便躺在了榻上。
正欲吹熄烛火,萧辰轩竟从窗子跳了进来。
夕沅暗自想:明明记得窗子是关严的,里面扣了阀,怎么还能打开?
她瞪了他一眼,看样子,他刚刚换了锦裳,虽还是一抹青色,袖口的花却不同。
“你换了锦裳?”夕沅想着,便说出了口。
“嗯?”
萧辰轩有些迟疑,这都看得出来?
“头发未干,外面寒凉,此时跑来作甚,有话明日不可说?”夕沅坐起来,靠在榻上。
她穿了中衣,实在不好下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