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子监狱不同,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男子监狱的洗澡房位于监狱主建筑外,操场旁,离牢房有一段路程,得益于此,康一有了足够的思考时间。
拉着康一穿堂过巷,约翰另一只手中的拐杖更像是摆设,因为他走的是固定路线,路上每个囚犯见到约翰都选择了避让。
很难想象,监狱里的囚犯会避让盲人,因此康一更愿意相信,让囚犯避之不及的不是约翰“盲人”的身份,而是约翰本身。
约翰在监狱内似乎很有名气,连带着一直保持低调的康一都备受关注,四周的囚犯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康一有些不自在,因为旁人的目光,他越发觉得约翰对他图谋不轨了。
原本康一想着受点罪也能忍则忍,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可是现在,康一在贞操和暴露之间摇摆不定……个屁啊!
康一暗自攥紧拳头,只要约翰稍有异动,他就先下手为强!
十年来康一从未停止过对肉体的锻炼,虽然身高还是没有太大变化,按理说有了波纹康一应该迎来二次发育才对,可世界意志在这一点上尤为固执,无论如何也不让康一长高一厘米。
约翰带着康一来到洗澡房,临近中午,囚犯们似乎都赶去食堂了,洗澡房内一个人都没有。
康一有理由怀疑约翰是故意挑的这个时间段。
约翰开始弯腰脱衣服,他面对着康一,苍白的瞳孔与眼白融为一体,康一无法从他的眼中读到什么,很快也脱了个精光。
反正约翰看不见,康一脸都没红,拿起监狱派发的肥皂开始清洗身体,仿佛丝毫不在意约翰的存在,唯独那紧握住肥皂的右手,述说着康一内心的不平静。
淋浴头打开,热水与空气接触,升起阵阵白雾,能见度显著降低,约翰感受着肌**壑流过的温热,脑中构筑出的康一的映像越发清晰。
普通人要了解一个陌生人,需要进行语言沟通,但约翰不需要,在他眼中,“肉体”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一个人的生平经历都会如实地记录在他的肉体中,而约翰能够解读这种痕迹。
“风居然无法通过肌肉间的沟壑,肌肉密度比我还要高得多,已经超出寻常人锻炼所能做到的极限;手上没有长茧,没有用枪的习惯;右手无名指第二指关节有一道白痕,已经结婚了吗……”
康一不知道,在这短短洗了个澡的时间里,约翰已经连他最近有没有性生活都给摸清楚了。
填补着脑中康一的形象,约翰心情越来越好,尤其是发现康一肉体临近人类极限后,更是无比欣喜。
约翰双手撑住墙壁,热水从他头顶浇落,流经每一寸肌肤,约翰颤抖着:“不会错的,广濑康一是Dio大人的子嗣!”
一想到自己的信仰还有后代流传下来,约翰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就在此时,一阵不加掩饰的奸笑声从洗澡房门口传来。
“嘿嘿,约翰,隔壁监狱来人……还有一个人?”
说话的狱警有些惊讶,他记得约翰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所以才选择中午时分洗澡,可现在他透过白色的雾气,分明看到了约翰旁边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
赶在狱警声音响起之前,约翰就已拿起衣服,一卷面值5美元的钞票从口袋甩落,约翰穿衣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脚趾夹住鞋子向后移了四公分,正好接住了飘落的钞票。
康一忍不住提醒道:“你的裤子穿反了。”
约翰提裤的动作一顿,回头盯了康一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把裤子脱下来换了个方向。
狱警见状却是心领神会,不再顾忌康一在场,大声说道:“明天中午有人过来探监。”
探监?是约翰的亲人吗?康一边穿衣服边偷听。
“当然,不是来见你的。”
不是见约翰的?康一眉头一皱。
“是隔壁的,你能明白吧,这可是情报哦。”狱警满脸笑意,近乎明示地暗示。
隔壁……!
康一猛然回头,看着门口对面的女子监狱,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几分,很快收敛。
约翰神情微冷,将方才的钞票塞进狱警手里,也不向康一打招呼,撑着拐杖向着外面走去。
康一面对墙壁低着头,一咬牙,不顾狱警戏谑和鄙视的眼光,远远地吊在约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