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都起来吧!”皇上笑着招呼了一声梁王后,便又冲着在场的其她人吩咐道。
当即,大殿中的众人全都在皇帝的要求下站起了身来。
望着众人站起身来一动不动的皇帝,顿时十分头疼的摆了摆手道:“大家全都坐下吧——都是一家人,大家随意一点,无需这般客套!”
听得此言,众人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下来,但是却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喧嚣。
蓦地,也就在此时,一阵乐声突兀的从大殿之外传来。
“娘,这是……”皇帝眼前得众人全都坐下来了之后,当即有些疑惑的指了指大殿之外道。
“哦,那个啊——今天是冬至大节,我将大武驱傩的仪式安排在这儿了!”老妇人轻声解释着道,“都说最近边塞不安,京城里也是谣言四起,所以,我觉得,是该驱驱邪了!”
“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啊!”不愿在这等小事上和老妇人起冲突的皇帝当即轻笑着开口称赞道。
“那……就按照母后的意思去办吧!”皇帝当即高声吩咐道,“让大傩开始吧!”
“宣行大傩、侲子备、请逐疫!”
伴随着内侍的声音响起,一队队头戴红巾、身背锣鼓、手那鼓槌的女子便敲锣打鼓般的走进了大殿之内。
“甲作食凶!”
“甲作食凶!”
“胇胃食虎!”
“胇胃食虎!”
“雄伯食魅!”
“雄伯食魅!”
…………
伴随着这些头戴红巾之人的呼喊,一队队脸带面具的人进入了大殿之内,随后手舞足蹈的跳着谁都看不懂的舞蹈。
…………
屏幕前,正观看着这出舞蹈的观众们顿时在弹幕间里评头论足了起来。
“这种舞蹈……这能算是舞蹈吗?一点儿美感都没有!”
“古时候的舞蹈,能别要求这么多吗?”
“古人愚昧,竟然会相信这样的舞蹈能够驱邪,也不怕贻笑大方!”
…………
正当屏幕前的观众或好奇、或关注、或鄙夷的望着这一幕场景的时候,屏幕中,那位皇帝陛下已然率众来到了大殿之外。
冲着高天之上拱手一礼后,这位皇帝陛下当即开口说道:“朕祈求皇天后土、四方神灵,佑我大汉、山河永固,魑魅魍魉、荡除涤尽!”
然后,那些脸上带着面具的存在,在皇帝话音刚落后,便又跳起了一阵让人看不懂的舞蹈。
舞罢,众人又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中。
“武儿!”老妇人伸手搀着梁王,让其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另一边,皇帝故作嫉妒神情的说着道:“娘常说,千好万好,不如儿子在身边好——看得出来,老三回来,您比什么都高兴!”
“是啊!是啊!”老妇人轻拍了拍梁王的手道,“毕竟,我们娘儿俩都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啊!”
只不过,说至此处,老妇人却是意有所指的感叹着道:“娘老了,这辈子除了儿子,还能图什么呢?”
“母后,儿子们,不全都在您的身边吗?”梁王当即安慰着老妇人道。
“今儿个在,明儿个在,但……他不是天天在啊!”说着,老妇人一把抓住皇帝的手道,“皇儿呀,这祖宗定下的规矩,怎么就这么无情呢?娘可怜,眼睛看不见了,可是这心,却热乎乎的想啊、盼啊……就想着,天天能够像今天这样!”
“你说……”老妇人转首到皇帝这一边道,“这一年见一次有什么用啊?说走就走,所以,皇儿呀,娘希望武儿能长年的守在娘的身边!”
“呵呵……”对于老妇人之言,笑呵呵的皇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旁的梁王闻听老妇人之言,当即开口推拒道:“母后,这梁国那边也得有人照应不是?”
“派谁去不是去?还非得是你不成?”老妇人当即很是不满的斥责着梁王道。
“其实……要将老三长留在您身边也不是不行!”皇帝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朕可以想个法子,既能照料好梁国,又能使您老人家不见天难过……”
皇帝原也是好意,却不想……
“老身倒是有个好主意,让你的弟弟来做你的储君!”
此刻,老妇人的另一只手也不拉着梁王了,直接双手齐出抓紧了皇帝的手臂,继而满是期待的说着道,
“这样一来,不仅能帮你支撑朝局,又能让他常年守在娘的身边……行不行啊?”
听得老妇人之言,顿时,满室俱静。
…………
屏幕之前,听得老妇人之言的观众们,顿感震撼莫名。
“嘛玩意儿?这个老妇人……是想让这个皇帝在未来将皇位传给梁王而不是皇帝的儿子?”
“总感觉……这个老妇人不是溺爱梁王而是想着要弄死梁王——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老妇人此言一出,皇帝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也要弄死梁王这丫的啊,留着他这个祸害在,皇帝岂不是要寝食难安了?”
“这个时候,就要看梁王的应对了,一个弄不好,在皇帝心里留下觊觎皇位的印象,梁王恐怕就要直接玩完了!”
“说真的,我真的是搞不懂这个老妇人的脑回路了,俗话说得好,‘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老妇人此言一出,分明就是要掀起梁王和皇帝之间的纷争啊!”
“人家都说‘隔代亲’,没成想,这个老妇人对儿子梁王的宠溺,竟还要远远地超过他的孙子——东方无穷的这一世彘儿,老妇人先前还对他那般的喜爱,但一遇到梁王,却不想竟是比都不能比!”
“外有烽烟四起,内有不省心的老妇人……这个国家……感觉要完!”
“话说,我怎么感觉,东方选手的每一世都是这种大厦将倾的王朝末年光景啊?”
“不是这种末年光景,他又如何能成为皇帝?”
…………
屏幕前,正在看好戏的观众们蓦地发现,皇帝在轻笑了一声之后,竟然这般回答道:“其实……这也不是不行!”
听得此言,屏幕前的观众们顿时惊诧莫名——这位皇帝是什么个意思啊?难道……他还真有让梁王继承皇位的打算不成?
“窦婴!”听得皇帝之言的老妇人当即高呼一声道。
“臣在!”一位大臣当即领命站了出来。
“酒!”老妇人吩咐道。
窦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碗,将之给举了起来。
“不,等等!”蓦地,老妇人突然开口否决了道。
正当众人以为老妇人要改主意的时候,却不想,老妇人竟然伸手指着另一边道:“那坛紫金醇!”
随后,老妇人伸手示意梁王将自己给扶了起来。
“天子一诺千金!”站起身来的老妇人缓缓地开口说道,“就用高皇帝存下的那一坛酒,为你们兄弟立下盟约——喝了这酒,汉室就有了新的储君!”
“陛下!”
窦婴吓得直接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酒碗。
皇帝轻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皇上……你怎么不喝呀?”老妇人诘问着皇帝道。
“噗通!”
只不过,却也就是在此时,窦婴直接跪地求请道:“陛下,太后,微臣有重言上奏!”
说着,也不等皇帝和老妇人说话,窦婴便径直说道:“我汉室天下,是高皇帝含辛茹苦、用生命开创的天下——父子相承,是高皇帝当年与天地立盟的祖制誓约,陛下眼下虽没有册立太子,但是也不能随意改变先祖的誓约、不能随意改变大汉的朝纲,将皇位让与兄弟,只怕天下人、天下的诸侯们不服啊!”
说着,窦婴直接爬到了皇帝和老妇人的脚边道:“陛下……陛下刚才是一不留神说错了话……”
说着,窦婴拿过皇帝的酒碗道:“陛下……罚酒一杯、罚酒一杯——圣上是说……说错了话……罚酒一杯!罚酒一杯!”
“哈哈哈哈……对对对对……”皇帝听得窦婴的解围之言后,当即大笑着从窦婴的手里接过了酒碗,继而一饮而尽。
“朕一时没想好,话就说不全,该罚这杯酒、该罚这杯酒!”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的皇帝随后径直招呼着身边的老妇人和梁王道,“坐啊,娘、梁王!”
望着怔怔的呆立在原地的老妇人和梁王两人,皇帝缓缓地步入到大殿的正中央位置,继而再次将碗中刚续上的酒一饮而尽道:“朕一时没想好,话就说不全,该罚这杯酒、该罚这杯酒!”
说着,皇帝冲着上位处的老妇人微一拱手,继而,便摇头走出了这处大殿,再也没有回头看殿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