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韩宜年这么一警醒,江驰禹何其机敏的人,他很快就察觉出这其中有诈。
韩宜年背后有没有人先不说,可他能帮自己引出真正私运这批玄铁的人,这才是江驰禹利用背负玄铁疑案,让他最终被迫有罪的真正目的。
泽也将河州翻了个底朝天,私运之人很是谨慎小心,他们连最难以清除的车辙印都没留下,东边码头滩道下是数百米的泥地,想要将玄铁装进韩家货船里,必然要踩踏泥泞,可很奇怪……什么都没有。
见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泽也很是颓丧,自愿担责,对江驰禹道:“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查到一丝一毫可疑之人的踪迹。”
“不关你的事”,江驰禹凌眸说:“玄铁背后的人太精了,能有如此筹划,看来本王猜的没错,同军候脱不了干系,你查的怎么样了?”
江驰禹离京之前就让泽也盯着各方驻军,怀疑玄铁的来历。
泽也低声:“暂时还没消息,王爷再稍等半日。”
微一点头,江驰禹说:“先让韩宜年拖着吧,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三日一到,罪证落到韩家头上,玄铁背后之人该松懈一二了。”
届时才是江驰禹出手,布好天罗地网抓幕后主使的好时机。
“属下明白”,泽也脊背挺拔的候在一旁,江驰禹没有怪罪他,他心下甚慰。
不得不说,玄铁案是让泽也最无助的一个案子,背后之人太厉害了,只要他们继续隐藏在暗处一天,泽也就没办法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
江驰禹淡声:“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假意把案子结了,等对方先露头,你再趁蛇出洞,好一网打尽。”
泽也应下:“属下这就去准备,三日后韩宜年扛了罪,属下就派人快马加鞭往汴京送结案的奏章,在回京的路上做好埋伏。”
“嗯”,泽也往往是一点就透,江驰禹很省心,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殚精竭虑的去收尾。
如此大手笔的一批玄铁,就这样落在自己手里,想来也不是私运之人乐于见成的,他们肯定会时刻盯着玄铁的动向。
回京的路上,千里之远,便是江驰禹逮人的最好时机。
江驰禹突然有点感兴趣了,从容歌走后,汴京同以往一样,依旧风调雨顺,他便以为整个天下都是如此这般,原来不是。
一个小小的河州就暗流涌动,他濒寒的心在这种触摸不着的涌动里跟着活跃起来,心底有一个声音像是在告诉他,掀开河州这一角,他便能将平静的汴京破一条裂缝,将那些黑暗的,腐朽的,藏在汴京平和下害人的阴鬼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