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崔古做梦都想回到汴京,他憎恶一个人漂泊,他挣扎着要翻下床,要去见崔灯,想质问他为什么久久不来信。
一年前远在北疆的崔古遇见一个人,是汴京来的,专门替崔灯来寻他的,崔灯让他即刻赶到河州,静等自己来寻。
崔古这一等,就是一年。
苍老的身子好不容易适应了北疆的艰苦,河州的阴潮崔古根本受不了,一来就病了,整整一年,他病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短短一瞬间,江驰禹从崔古的脸上读出了太多太多,促声:“容歌公主死了,你知道吗?”
崔古眼皮惊恐的撑了撑。
江驰禹蹙眉,果然,崔古的秘密同容歌有关。
他说:“崔灯想逃出宫,被本王抓住了,本王把他给你带来了,你只要说出崔灯让你隐瞒的真相,本王就带他进来见你。”
崔古摇头,他不能说,可他真的想见崔灯。
“多少年过去你,你都要死了,死人守着真相有什么用呢?”江驰禹冷道:“可你若是说了,哪怕一句,本王都让你见崔灯,你不想见他吗?”
崔古呜咽:“……见。”
“那还犹豫什么,说!”江驰禹五指攥着床檐,分明的骨节绷出白痕。
他把头放的更低了些,耳朵快要凑在崔古唇边,时间突然变得漫长,长到江驰禹快要窒息。
“冬月…十一日辰时…三刻,中元节…七月十五子时生……”
“说清楚一些”,江驰禹愠声:“冬月十一同中元节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偏偏是冬月十一?
崔古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句,银针的作用减退,喉间开始火辣辣的疼,他再多说一个字都痛不欲生。
不知不觉中天色灰暗,月线缩进黑云里,风吹的檐下的坠灯直哆嗦。
崔古艰难的说:“天禧八年,成安帝死后第三年……苏府后/庭死了一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疼的面目扭曲,江驰禹几乎逼近了崔古,低声:“死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