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施贵当然是马淳假扮,做商务的都知道商务洽谈讲究“九分真,一分虚”,他跟全经说的前半部分孙权伐魏,以及士卒爆发疾病都是事实。
全经作为全氏子弟当然知道家主全综为何无功而返,只不过马淳掌握了全经知道伐魏的心理,在这一事件上略做发挥,告诉全经要去海外求药。全经有了前面事实的铺垫,自然而然认为马淳说的都是事实,根本不会想到马淳在骗关,毫不怀疑的让他过关而去。
等到过了仙霞关,马淳汇合甘瑰一行人,打起甘氏旗号,大摇大摆的向冶县进发。十天以后过了闽东县,就进入冶县地界。
而全经追兵赶到闽东县,已不是仙霞关管辖范围,只好无功而返,无奈吞下这个闷亏。
甘瑰和马淳出发之前在山阴城就对冶县的形势有所估计,并为此准备了大量应对方案。可是他们两人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冶县竟然如此荒凉破败。
在闽东县境内虽然路上行人稀少,时不时看到有不少抛荒田地,但偶尔还能看到有不少坞堡。坞堡附近田地还有很多衣衫褴褛的农夫在田间干活,远远看见甘氏队伍过来就找着敲起警钟,农夫们慌忙逃入坞堡,任凭他们怎么说自己是路过官员,也不敢开门招待,但至少闽东县还有几分人气。
等进入冶县地界,沿途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接连路过五六个村庄,都是一片断壁残垣,许多人类残骸抛在路边,甚至连打水的井里都能捞上几根白骨。
农田里长满了野草,看的出来已经抛荒许久。马淳没有办法,只能在野地里驻扎,取用山间流动的溪水饮用。
要知道闽地本就是山多地少,素来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沿途众多农田被抛荒,说明此地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人口几乎都流失光了。
甘瑰叹道:“先前听说奸贼曹操诗云‘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总觉得他有些夸张了,不料在我大吴治下,以至尊之明也有如此乱世之相,怎不令人扼腕叹息。”
马淳看着这一切,眼睛也有些酸楚,对甘瑰道:“主公,依在下所见,这都是随春作乱所致。如今随氏虽降,但半年多时间冶县仍是人间地狱般景象,由此可见此人必是暴虐残忍之辈,主公须得除此奸贼,方能救冶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我也想早日灭了这个奸贼,但一来听说此人拥众过万,兵力远超我们;二来此人已经归降,且受官偏将军,位在我之上,若贸然征讨,恐受罪于朝廷。”
“主公言之有理,且等上任再做计较吧。”
众人在野地驻扎一夜,第二日又行至午时,终于来到冶县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