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随春、李用发动部下上山伐木一门心思宰肥羊不提。
马淳任务完成,心情愉快的回到冶县。
随春部离冶县不过二十里地,把他们安稳住,只要四五个月内不再肆虐周边,等到夏粮收割入库,自家军营那五百降贼组成的新军也肯定能完成集训。
到时候一旦朝廷下令,随时都可发兵攻打。况且此次探营让他清楚的了解到随春部的详细情况,随春部与其说是座军营,还不如说是个一万多人的大村庄。当头的贪婪愚蠢,底下士卒自由散漫,简直就是一群披着军队外衣的地痞流氓。
他在随春大营这一天时间里,就见到五六起打架斗殴事件,但是那些当头的军官非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在一边起哄叫好,甚至开盘赌输赢。而号称军中智囊的二号人物李用居然熟视无睹,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
一路之上虽然靠近随春营的地方还是荒芜破败,人烟稀少,但是离冶县越近,路上行人就逐渐增多,特别是城南闽水边上,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群群农夫在屯头的带领下热火朝天的除草开荒复耕,虽然大都是些老人和妇女,极少见到壮年男子,农具也不太足够,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马淳知道他们是因为生活有了盼头,所以非常努力。
因为县里制定的政策对农户们非常有利,每个屯前三年只交五成的税,劳役由县里支付酬劳。三年以后根据收成,前五位的屯将取得该屯所耕土地的所有权。
这些政策随着马淳弟子们四处宣扬,还有以工代赈的措施实施到位,老百姓越来越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爱民的县君,自然爆发出极大的生产热情。
马淳心情愉悦的走进县寺,不过一进县寺就感觉气氛不对。一些衙役、书办神色严肃的低声讨论着什么,还有几个书办拿着公文匆匆来去,没有前几天那种虽然繁忙,但脸上充满激情的精神气。
马淳一把拉住经过身边的一个书办,问道:“退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这般模样?”
这书办名叫张进,字退之,是仓房书办,仓吏周吉的助手,见马淳问他,便拱手低声道:“回主簿的话,昨日郡中曹史送了一份文书过来,县君不知为何阅后大怒,连夜召集大吏们商议,据说连案几都摔坏了,是以众人不敢高声说话。”
马淳一愣,心中疑虑,便放开张进,疾步向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果然见甘瑰面色阴沉的坐在榻上,面前案几踪影不见,估计被清理走了。甘莘、周良等一众文武领导班子都在,不过众人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喝着豆浆。
马淳进门后向甘瑰施礼,道:“主公,淳安抚随春部已毕,回来复命。”
甘瑰一见马淳,面色稍霁,道:“哦,子厚回来了,这趟去随春营可还顺利?”
“此行幸不辱命,随春部无忧矣。”马淳见甘瑰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淳回来时见县中小吏皆惶恐不安,言郡中曹史有文书下达,不知何事令主公焦躁?“
甘瑰从坐榻上拿起一卷书帛递给马淳,恨恨道:“子厚你看看,我等刚刚立足冶县,朝廷居然下此诏令,岂不是要逼杀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