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些小玩具可以分散一下弘昀弟弟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
……
福晋乌拉那拉氏恨铁不成钢,趁着屋子里没人的时候,忍不住就发了几句牢骚:“那又不是你的亲弟弟!”
何必对弘昀那么好?
弘晖跑到了椅子后面,想了想,探出脑袋对着额娘认真道:“亲弟弟……那额娘再和阿玛给我生个亲弟弟?”
一招致命。
四福晋顿时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
紫禁城,乾清宫。
康熙脱去了外袍,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休息。
穿着皇袍的帝王脱去了衣裳,变成了瘦削悲伤,不言不语的老父亲——梁九功弯腰在他身后,轻轻地给他按摩着肩膀。
主仆之间就隔着椅背。
康熙短短几日老了许多,看着十分憔悴,然而在他悲哀的眼眸深处,隐隐的燃烧着狠戾的火苗。
查。
他那天说出了这个字以后,下面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动作了起来。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十分蹊跷——行走塞外,行宫极近服侍,食物水源都是没有问题的,除了巡幸陪同的人员以外,也没有接触其他人群。
更不用说生病的可疑人群了。
为什么八阿哥莫名其妙的就染疫了?
最开始染疫的是八阿哥,为什么八阿哥却痊愈的如此之快,身体恢复的就仿佛从来没有被染疫过?
如果说十四阿哥和九阿哥都和八阿哥走得近,被传染是大概率的事情——为什么偏偏传染的是十四阿哥,而不是九阿哥?
为什么十四阿哥染疫了之后,紧接着遭殃的就是四阿哥?
为什么连小弘昀——四阿哥最喜欢的儿子也遭了殃?
康熙记得之前……自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曾经是在宫里宴会上,亲手抱过可爱的小弘昀,还夸赞了好几句。
皇子们都是在边上微笑着看着的。
……
康熙拨开面前的密报,双手在桌子上微微拢起,桌案上巨烛燃烧成了奇怪的形状,仿佛一个老人垂着头,泪痕点点。
康熙双手撑住桌沿,喉间几次滚动。
身为帝王,不可能不多疑。
人心……可以是仁慈与阴狠,算计与愧疚、高尚与卑鄙的混合体,复杂到无可言喻。
所谓亲情,早就已经在权力的绝对诱惑下支离破碎。
康熙自己就是这么一路走来的,他记得。
而最可怕之处还不在这里:因为明面上,储君第一人选——直郡王却安然无恙,似乎连这场风暴的边都没沾上。
这意味着,帝王心思,已经被人隐隐约约地揣摩、猜测——我不确定你看好谁,但我知道你一定不看好谁。
风吹过大殿内垂着的帘幕,康熙眼角的肌肉冷酷地抽动了一下,梁九功在旁边,从万岁爷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浓浓的憎厌之意。
康熙站起身,在乾清宫半明半暗的光影交错之中,伸手缓缓的拨开了帷幕,头也不回的向大殿外走去。
太阳正盛。
……
第二日,弘昐刚从上书房出来,就被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