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幺幺将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道:“嬷嬷跟我来。”
她抱着弘历到了屋子里,在窗户下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就道:“嬷嬷说罢。”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嬷嬷反而就有些犹豫了。
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看的就一定准——再说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好抓证据的。
都是眉梢眼角的事情,怎么抓?
而且馥蕾那小姑娘也就是跪下来说了几句话。
弘昀阿哥说不准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呢。
馥蕾是弘晖阿哥屋子里的人,如今却突然凑到了弘昀阿哥面前,她身份卑微,轻易不该有这样的胆量。
就算有胆量,也不该做这样没前程的事情——除非背后有人指使。
嬷嬷仔细想了想,就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她低着头,神色难掩复杂。
顾幺幺本来也以为只是小事,但是看着嬷嬷这样子,心里面就冒出来一个念头:肯定是嬷嬷察觉到了什么预兆,或者感知到了什么未知的风险。
关于弘昀的。
但偏偏苦无证据,所以才不好在主子面前禀报。
万幸的是,弘历终于结束了啼哭,在顾幺幺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哭泣是很耗体力的,大概这小子刚才也哭累了。
顾幺幺轻手轻脚地抱着他走到了悠悠车旁边,跟做贼似的,一点一点把弘历给放进了悠悠车——动作幅度不敢大,否则吵醒了这小娃娃,又是有一阵子哭的了。
万幸弘历并没有醒过来。
顾幺幺拉着嬷嬷到了屋子屏风后面:“我让嬷嬷在弘昀身边,就是因为最信任嬷嬷,嬷嬷有话,但说无妨,我绝不怪罪。”
嬷嬷吸了一口气,就把刚才在园子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当然了,她说的很隐晦,也没敢在侧王妃面前把“勾引”这两个字说出来。
但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嬷嬷相信,侧王妃一定听得懂。
果然,顾幺幺听着,在屋子中来回踱了几步,沉吟着问嬷嬷:“看的可分明?”
嬷嬷一下子就跪下来了,赌咒发誓的说以自己在宫里几十年的经验,绝对不可能看错人。
那小姑娘的心思都在脸上摆着呢——还是太嫩了。
“那个叫馥蕾的,是当初送进二阿哥身边的几个女孩子之中,最机灵的。”
“长得也好。”
“王妃当初就是夸了这个小姑娘好几次呢——人也是第一个送在二阿哥身边的。”
嬷嬷低声补充了好几句。
她相信这么明显的事情——她都能看得出来,侧王妃就更不可能看不出来了。
顾幺幺手扶在窗框上,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就对着嬷嬷简明扼要地吩咐:“从明天起,你们切记时时刻刻带多人在三阿哥身边,不可让三阿哥有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在园子里的时候,也不要逗留,这一阵他就不必往我这花步小筑过来了,专心读书就是。”
嬷嬷连连答应,然后就听侧王妃又道:“你们把眼睛都给瞪大了!三阿哥屋子里,除了贴身伺候的奴才,其他任何人都不许擅入,什么借口和理由都不行。”
嬷嬷出去就对着奴才们都给吩咐了。
顾幺幺坐在屋子里,只是觉得非常想冷笑——亏得她还时不时的照顾着乌拉那拉氏的病情,安排着太医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