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那些段子还是他一向平时还算是喜欢听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苏广茶拿着一把木梳赶回来的时候,青黛正听的上头还在一边不停地鼓掌。
苏广茶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看着他说道:“这是梳子,是要我帮你梳,还是你自己动手?”
青黛听着这话立刻诧异的起身看着他。
然后又看了一下他手里的那把木梳子,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所以你刚才出去是为了去买这个梳子吗?”
苏广茶但也是不置可否的,直接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下来。
青黛愣了一瞬间,然后就表情颇为好笑的接过了那个木梳子,然后便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苏广茶刚才为什么会忽然进这个茶馆儿了。
原来就是为了让她方便给自己梳头发的。
如此一想,对方倒也是算是用心良苦了。
思及此,她竟然忍不住低着头自己笑了起来。
而坐在对面的苏广茶则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她问了一句:“笑什么?”
听了这话,青黛这才从傻笑中清醒过来,然后自己也是一脸的疑惑。
是啊,他刚才你都在傻笑些什么呀?然后就见他猛地都灌了一口凉茶。
这才拿起梳子来将自己的发鬓全部放下来之后开始梳高马尾。
可是她向来不怎么会束这样的头发,一时之间也有一些手忙脚乱。
而且就在她梳头发的时候,四周围其他的看客皆把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对于此番情形,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毕竟嗯,没有什么女子会像他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束发吧。
可是他越是想要快点儿弄好,就越是手忙脚乱,那些头发的就好像是自己长的手脚一样,愣是不听他的摆布。
不知道她自己鼓捣了多久,直到她被四周围的人看的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耳朵也跟着红了以后。
苏广茶这才忽然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青黛有些木讷的将自己的手从头顶上缓缓的放了下来。
然后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前方,身子有些僵硬的如同木头一样立在那里。
然后就看到苏广茶手法十分熟练的开始替她束头发,倒不是他有什么经验。
这也算是无师自通吧,毕竟苏广茶平日里只会给自己弄头发。
如今给别人弄头发还是跟一个女孩子弄头发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好的,他的手法还算娴熟,很快就全部弄好了。
然后就见他把梳子往桌子边上一放又重新坐到了青黛的对面。
然后就听到了周围的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里是天坞城,本地的人大多数都是认识苏广茶的。
水云天的尚辰君和碧澜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如今他们却亲眼看到了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的尚辰君如今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亲自给一个女子束起了头发。
睡觉他们如何不惊讶,如何不觉得奇怪呢?
说话前就已经听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这位当真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尚辰君?
怎的如今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举止如此轻浮了。”
坐在那个年轻男子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则忽然用筷子敲了敲那年轻男子的头说道:“闭嘴吧你。
少说话就是忍不住是不是?我们就在这里喝喝茶听听书,其余的闲话少说听到没有?”
那人闻言,立刻小心翼翼地转身去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黛和苏广茶,然后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四周围其余的人也立刻都停了嘴,又重新不再关注他们了。
青黛低着头,颇为内疚的看着桌面上的那个木梳子说道:“我好了,不给你添麻烦的,可是这一下山便给你添了麻烦。
对……对不起啊……”
青黛酝酿了一肚子准备跟他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完全说完,只是说了一个开始。
去见对方忽然起身,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直接出了茶馆。
他愣了愣,然后立刻也跟着跑了出去,到大街上以后这才意识到那个木梳子忘了拿。
然后又立刻转身往茶馆里奔了回去,匆匆忙忙的把木梳的拿出来以后,这才用急急火火的追上了苏广茶。
当他单独重新返回那个茶馆的时候,他恰好听到了那些茶客们,因为他们离开正肆无忌惮的讨论这这些事情。
但是由于声音太杂了,具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完全听得明白。
加上的那些人发现他有去而复返以后便立刻又禁了声。
所以说了些什么,他的确也是没有听到。
只见他默默地跟在苏广茶的身后,一路上也没有说几句话。
苏广茶却忽然又放慢了脚步,然后跟他一起并肩走在一起。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他却忽然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不说话?
我发现你平日里话不是很多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说话了?
你很介意那些茶馆里的人议论你?”
听了他这么一问,原本气氛就有些尴尬的两个人。
青黛立刻下意识地摇着头说道:“不是的呀!
我向来都不在意旁人怎么说我的,那几年我偷偷跑出来玩儿的时候,经常能听到他们骂我或者是骂我沈姐姐。
他们骂我的时候我都忍下来了,听得多了也自然就不在意了。
只不过我还是听不懂他们骂我沈姐姐,但是如果只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那种话,我也是不会在意。
如果说的难听了,我便会小小的惩戒他们一下,让他们长长记性。
毕竟我们两个人也确实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他们臆想出来的那些坏事……既然已经认定了是我们干的,那么我们无论如何解释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听呢?”
苏广茶忽然停下脚步,然后一个转身就停在了青黛的面前。
很显然,青黛的最后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青黛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因为我解释过的。
曾经我听到有人骂我神经里的时候,我就极力的与他辩解过。
但是无论如何不管我怎么解释,他们就是听不进去,只一味的骂人。
所以我就后来再也不会解释这些事情了。
而且我沈姐姐也是一样的,他从来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去解释自己有什么委屈。
她曾经告诉过我,相信一个人和不相信一个人并不是取决于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