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泱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一副真诚无比的模样。
楚玉珩转身笑了笑说道:“既然,盛副宗主都这么说了。
我便也不好推辞,那今晚就要麻烦贵府了。
盛副宗主倒也不必将白日里的事情往心里记,左右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毕竟我也不是那等会跟弟子斤斤计较的人,说起来也确实是我的疏忽罢了。”
说完,楚玉珩便停下了原本要往外走的脚步,然后又回到了苏广茶的身边。
这时候,一旁的盛非离则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安排人下去,给各位都准备一下。
我们盛府的客房虽说没有水云天上的大,可也算得上精致。
当然不让大家觉得被怠慢了,既如此,我且先下去安排一下。
让水泱先暂且留在这里招待大家。”
盛非离言罢,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时候,盛水泱笑着说道:“大家尽管吃的尽兴。
厨房里还备着汤水,饭后甜点也备着了,茶水也备下了几种,大家不必拘谨。”
说着,整个大厅里便再次热闹了起来,楚玉珩重新又回到了苏广茶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几次窗外,心里暗想,沈漫这个时候可别轻举妄动才行。
好在此时沈漫躲在那个角落里,见盛府的大门外安静了下来,那些聚在一起的百姓也都散了去,这才有所安心。
只见她此时已经离开了那里,现在的她已经不适合继续盼头露面了,即便是戴着轻纱斗笠怕也是不行了。
现如今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十几年前的妖女沈漫不仅没有死。
而且还好好的活着呢,不仅好好的活着,竟还戴着个斗笠成日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
那些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屈辱一般,现如今看到个戴着轻纱斗笠的便要强行掀开人家的轻纱一探其容貌。
这种举动在沈漫看来,着实是变态的很,想来,人家有的姑娘或许面貌不宜见人。
这才出行戴着轻纱斗笠,以遮面容,可是人家越是不想示人,她们那群人却非得强行让别人掀开轻纱,怎么可能不是变态之举?
思及此,沈漫还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想来也是,此事说到底着实也是因为沈漫而起的。
她确定楚玉珩那边已经安全了以后,便悄悄地回了水云天。
这段时间,她还是不要再露面了才好,楚玉珩那个计划里,原本就没有她的。
洛炎还在水云天,这些日子,出于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他也一直没有露面。
但是当时苏广茶觉得留在他的房间里怕是没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
便在离开水云天的时候,将洛炎送去了施孟那里。
施孟因为脾气古怪又不好惹,是以他这里平时也没有人来。
所以苏广茶觉得把洛炎安排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此时沈漫也窝在了施孟这里,老头儿为了确保他们两个人的安全,特地将自己卧室里的暗房让了出来。
这个暗房是他平时放珍贵药材的,他将沈漫和洛炎带进来以后,还忍不住看着沈漫叮嘱道:“我这里放的可都是珍贵的药材,你可别给我瞎动啊!”
当时沈漫倒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嘴他,只是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没有得到回应的施孟反而开始有一些不大适应了,良久这才皱着眉头低声嘀咕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了密室。
这几日水云天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沈漫和洛炎也只是在这个密室里活动。
话说那日楚玉珩和苏广茶等人被盛水泱兄妹强行留在了盛府以后。
却一直都没能离开,除了他们二人,其他小门小户几乎都已经离开了。
唯独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被放行,倒不是他们不想要离开,实在是盛水泱每日一个理由,就是不肯让他们离开。
楚玉珩心里倒是淡定的很,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与苏广茶此时焦急的样子截然不同。
楚玉珩立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茶水,正喝的惬意。
身后的苏广茶则说道:“这事到底要怎么办?
我们难不成要一直被留在这里?总得寻个理由离开才行。”
楚玉珩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又不难,可是我倒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只有这样,这……盛水泱和盛非离才有机会做别的事情不是?”
苏广茶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又重新问道:“那日……在盛府出现的那个声音,当真就是化常泽?
他……当真没有死?”
楚玉珩摇了摇头说道:“我自然是不清楚的。
那日在化府你我皆亲眼看到了那具尸体,虽然面目全非,可是看了他的衣物,便也就下意识以为是他了。
想来……是不是他倒是也不一定,想要伪造一具尸体怕是也没什么难处。
若是他本人情急之中为了脱身,来一个金蝉脱壳也不是没可能是吧?
总之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情,那日我不知道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苏广茶愣了愣,看神情虽然对这件事情还存了疑虑,可是现如今楚玉珩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便也没再问了。
这日夜里,楚玉珩正因为多日没有见到沈漫而失眠的时候。
恰好听到了外头一阵一阵的脚步声,听声音,对方走的很凌乱。
楚玉珩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只觉得可能是夜里有人出恭罢了。
后来,他又听到了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他和楚玉珩的房间中间还隔了两间屋子。
所以,应该不是苏广茶,毕竟,苏广茶如果出来的话,应该不会特地到他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放轻脚步。
这时候,只见楚玉珩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紧接着下一刻就缓步移到了房门口。
屋子外头的脚步声已经没了,想必是那个人此时已经走远了。
但是他依旧不敢大意,生怕对方此时正等着他开门,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说不定。
可是他若不出去,又生怕那个人走远了,他便追不上了。
左右纠结之后,只见楚玉珩眉头忽然舒展,然后转身又重新回到了床榻,用手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床板,以造成他已经重新回到榻上躺着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