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离得太远,根本望不到山脚门楼处的战况,只隐隐可见乌泱泱一大片人,犹如天上的云朵一般,一会聚拢、一会散开。
萧道炎叹道:“今朝青龙山只怕要尸横遍野了。”
李羽坤心中一震,心道:“恩师素来慈悲,也常教导我要多行善事,如今一场惨烈的争斗正在上演,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又当如何才能阻止这场大厮杀?”
忽听又是数支响箭冲天而起,砰砰砰炸开,萧道炎惊道:“突破门楼了!”
李羽坤举目远眺,果见黑压压一大堆人缓缓往山上移动,片刻之后便看不到了,显然是被山体树木遮挡了。
李羽坤心中焦急,心道:“我若只待在这里观望,实在有违狭义道所为。”便道:“前辈保重,我自下山去设法阻止这场浩劫。”
萧道炎诧道:“你要去阻止这场厮杀?你如何阻止?难道是凭借一张嘴去劝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争斗?”
李羽坤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见到的那般简单,也不是个人能力所能左右的。”萧道炎说道,“中原武林各派与宇文宗迟早一战,令我没想到得是,他们居然真敢主动进攻。”
李羽坤道:“晚辈武功低微,力量单薄,但不能眼睁睁看着青龙山尸横遍野。众生平等,中原武林各派的人是人,玄天门的人也是人。前辈保重!我去了。”
“好,好一个众生平等!”萧道炎赞道,“你去吧!一切小心。”
李羽坤拜别萧道炎,疾往山下掠去。上山时,他默默记下了道路,因此奔行如飞,毫无耽搁。
他一路下山,竟未遇阻拦,心中奇怪:“余不从怎得还未派人支援守山?”
李羽坤又行一段路,接连遇到数名黑衣黄带的玄天门弟子,他们衣衫不整、面色慌张,不少还身上负伤,显然是刚被杀败逃回山上的。
李羽坤抓住一人胳膊,问道:“这位兄弟,山下发生了何事?”
那人左臂负伤,垂在身旁,右臂又落入李羽坤手中,动弹不得,只能苦笑道:“中原武林各派大举来犯青龙山,他们的先锋部队已攻破了我玄天门两道防线了,我等正要赶回山上报讯。”
旁边一教众停住脚步,诧道:“尊驾是谁?”
李羽坤心道:“无须跟他们啰嗦。”便道:“先锋部队都有哪些门派,由谁率领?”
“是问剑山庄、玄真派的高手,领头的人是个年轻道士,武功精强,手中一柄长剑如蛟龙出海一般,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李羽坤嗯了一声,放开那人,继续下山,心道:“那年轻道士多半是火玄子了。李庄主和真虚上人皆落入了玄天门之手,两派弟子自然奋勇当先,急欲救回两位掌门人。”
他奔了一阵,突然停住,暗道:“糟糕,那叶大根可能还在山上。”便想回去寻找,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羽坤一路下山直到门楼,竟未再遇到一名玄天门弟子,也没有碰到问剑山庄和玄真派的先锋部队。
但见门楼处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不少人死状恐怖,多为玄天教众。
李羽坤摇头叹气,四下打量,见不到一个活人,心想:“先锋部队打到哪里去了?”
他举步欲行,忽听身后一人喝道:“大胆妖人,竟敢下山来,看刀!”
李羽坤只觉背后劲风扑来,却并非砍向自己,显是那人不屑偷袭,只是虚砍,当即前跃转过身来。
只见一灰衣微胖僧人手握戒刀,正恶狠狠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