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无端的想象，林间继续躲在一边观看事情的发展。

杨海风回到课室以后，拿出书本刚翻开，就发现一页黏糊糊的，夹着一层令人恶心的鼻涕，他转头扫了一圈班里同学，发现每个人都没有看他，好像这件事他们都是无辜的一样。

只有坐在他同桌的同学，将课桌拉开，与他保持着半米以上的距离。

杨海风找不到做这件事的人，又不想冤枉无辜好人，默默坐下，取出纸巾细细将书本上的污渍擦干净，然后一个人跑到厕所里干呕，那一团污渍，对他而言，无疑是身心双重考验，他已经恶心到不由自主反胃。

好不容易那股恶心感觉才稍微变淡，他才洗脸回到课室坐下，可惜此时晚修已经开始，他算是迟到。

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曦光中学学风不严谨，尤其是普通班级，晚修课上，值班老师基本不会管学生，就算迟到都懒得说几句，只有一两天不上晚修，才会被老师教训几句。

林间很清楚这种事，六班还算比较好的，起码有个负责任的班主任。

杨海风轻声说了一句自由自己能听到的：“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才坐回了自己座位上，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幸好已经上晚修，那些人也没有对他做其他事情的机会，刚刚擦干净的书本除了一些难以去除的污渍之外，没有受到更深一步的迫害。

看了看课桌依旧与他保持半米距离的同桌，杨海风抿嘴，将一些想辩解的话堵在了肚子里，翻开书本找到当天作业，虽说有些难度，他还是很认真应付，几乎每一个字都要尽自己努力写得端正，可惜大概是因为心境不稳定的原因，他的字形大小不一，虽然单个字挑出来不错，整体排在一起的时候，却有些凌乱了，导致看起来歪歪扭扭的。

就在他以为今晚相安无事的时候，后脑勺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他赶紧回头，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对此事做出回应，坐在他后面的同学奋笔疾书，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

杨海风低头仔细在地下寻找，最后从地面上捏起一片细碎的玻璃碎片，看样子是啤酒瓶上碎开的。

举头望望后面三四排，似乎没有嫌疑人，他又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没过多久，后背又是一疼，他迅速回头，终于发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同学，还在迅速收手的状态中。

似乎感觉到被杨海风发现，他干脆就不躲了，反而挑衅地回瞪了一眼。

杨海风回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满是怒火，却只是将玻璃碎片在自己桌子上重重一拍，手上还带着他愤怒的力道，发出的动静太大，讲台上批改作业的老师抬起头来，淡淡说了一句：“保持安静。”

有了老师的威慑，这边暂时安静了许多，但好景不长，一刻钟都没能保持，杨海风后脑又是“啪嗒”一声。

晚修快到下课时间，他不想多事，于是置之不理，没想到这种不反抗的姿态，却引来了更加过分的对待。

他背后脑后脖子上，连续中了五六枚碎片，伴随着还有一些偷笑的细碎声音，像是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发出的响动。

“唰~”杨海风愤怒站起来，走向讲台上，将自己收集的玻璃碎片全部拿出来递到老师面前：“老师，有人用玻璃碎片从后面丢我。”这句话终于大声得足以让人听见了。

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碎玻璃，一步步走向他的位置，这才跟他同桌说了一句：“不许乱移动课桌位置。”

同桌不情不愿移回来靠在旁边。

接着老师才走向后面，全班同学注目下，他眼睛从后面的同学身上扫了一圈：“谁丢的，主动站出来。”

没人回答，全部人都翻开书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好啊~你们居然包庇同学犯错？全部给我站起来！”老师明显带着火气，杨海风个子矮小，做得比较靠前，他身后还有三排桌位，共五个上晚自习的学生。

“都给我滚去外面站好！没人承认就全部给我写一份检讨才准下课！”老师说着怒气冲冲走出教室，还喊杨海风跟出来。

站在走廊，老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依旧没人主动承认。

“你们都没丢？”他反问道。

五人陆陆续续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