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葫芦瓢在林叶脑袋上轻轻敲了敲:“这不是很乖巧吗?”
林叶沉默。
小子奈侧头看了看,然后嗯了一声,然后捧着她的盆继续吃面。
薛铜锤:“你怎么不管?”
小子奈放下盆,用长辈教育小孩子的语气说道:“我是心疼我哥,但我又不是傻。”
严洗牛:“林叶,你对你小姨这是什么态度!小姨跟你说话,你装听不见?!”
林叶沉默。
外边,捧着一个大碗在吃面的薛铜锤,用膝盖碰了碰子奈的膝盖:“你哥在被欺负。”
这话音才落,雷红柳和拓跋云溪的眼神就同时飘到了严洗牛脸上。
严洗牛:“逆徒,竟敢陷害为师。”
薛铜锤:“丝父,我没有呀。”
薛铜锤:“什么意思?”
小子奈:“长辈教育小孩子的时候,其他的小孩子最好躲远些,尤其是,两个女长辈在教育小孩子的时候。”
薛铜锤端着碗起身:“我不信,丝父嗦,看热闹就要凑近些才过瘾,他看丝娘的热闹每次都是这样。”
小子奈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端着盆起身。
林叶:“碗放下!”
小子奈:“唔......”
严洗牛:“胡说八道,你师娘哪次和街坊邻居吵架,我不都是躲在人群后边偷偷从看着那,什么时候凑近过?”
林叶沉默。
沉默片刻后对小子奈说道:“去把药箱拿来,不用红伤药,只拿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就好。”
只是刚好能用到治跌打损伤的药酒而已。
拓跋云溪一边对林叶的手艺赞不绝口,一边时不时的给林叶夹菜,雷红柳哼了一声:“我徒弟。”
拓跋云溪:“你再说,我让小叶子认我做干娘。”
吸溜,吸溜,吸溜......又连干了三口。
吃饭的时候,一大家人坐下来就显得安静多了,毕竟林叶做菜是真的好吃。
严洗牛当然又不会真的挨打,都没见出血,怎么能算挨打呢。
雷红柳眼睛就眯了起来,往旁边看一眼,严洗牛立刻就把那瓶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塞进林叶怀里:“一会儿用的上。”
拓跋云溪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可是真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是两个月牙儿。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她说予心观修行的女孩子,都这样。
雷红柳:“你都没成亲,做什么干娘?传扬出去要被人笑话。”
拓跋云溪:“我在乎?”
她看向林叶,林叶:“是的,小姨。”
林叶:“小姨,我没有,师父师娘都是为我好。”
拓跋云溪:“你猜我信不信?”
她拍了拍林叶肩膀:“这次小姨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若是想去,只管和小姨说,师父师娘不许你去,不给你安排,小姨帮你。”
可谁若真以为她轻轻柔柔的,大概是要吃亏。
她还对林叶说,予心观里的女孩子都是真的温柔,只有两个假的,巧不巧,你都遇到了。
她柔声问林叶:“你师娘说不许你去参加测武,也不许你去参加契兵招募,你心里是不是有些怨言?”
可薛铜锤没懂,毕竟还没到理解女人的年纪。
拓跋云溪:“啊哈!姐,你看到没有!这臭小子果然不满意,他就是心中有怨气,一试就试出来了!”
薛铜锤才多大。
林叶:“确实是想去......”
听到这话,小子奈无奈的叹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的面盆里夹了两筷子肉,然后端着盆起开。
离开座位的时候,还踢了踢薛铜锤,这大概也只是小孩子对小孩子的人道主义关怀。
拓跋云溪双手扶着林叶的两边太阳穴,扶的很稳。
她说:“姐,来吧。”
当儿的一声......
但他此时也端着碗起来了,再看时,师父严洗牛已经在两丈之外。
林叶沉默。
雷红柳把舀水用的葫芦瓢拿起来,看着林叶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一定要记住,师娘和你小姨都是漂亮女人,漂亮女人一般不会随便对男人表现出好意,除非有阴谋诡计。”
小子奈一边吃面一边说:“因为你子奈姐姐,也是个漂亮女人啊。”
薛铜锤嗦了一口面:“那你想多了,我就觉得你丑。”
薛铜锤问小子奈:“子奈姐姐,你怎么知道小丝弟要挨打?”
雷红柳在林叶脑壳上敲了一下。
林叶沉默。
雷红柳起身,把葫芦瓢递给小子奈,温柔的说道:“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小子奈放下了盆,接过了那葫芦瓢,就像是接过了一种伟大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