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时我爹娘已经打算倾家荡产的让我进一个小宗门之中修行,可眼看着要被带走的时候,那宗门之中的人说,我资质太差,又不要了。”
说到这,来一成看向尚清讫问道:“大礼教可能猜到其中缘故?”
尚清讫问道:“可是有别人给的价钱更好?”
说出来这句话,尚清讫就知道这答案不对。
小宗门的人要钱,他们会在乎多一个弟子多一笔钱?
就算有人出价更多,他们也可以把两人全都收了,而不是要那给的多的,不要这给的少的。
来一成道:“是隔壁村子的人,听闻我们村子有人被选中,他们害怕将来被报复,所以凑了一大笔钱给那小宗门的人,买通了选人的使者,只说我资质不够便不要了。”
“我们村子和隔壁村子,年年都要打架,因为一寸的地头,都要打,打的头破血流。”
来一成感慨道:“他们村,是不敢让我们村出一个修行者的。”
姚星辰张嘴说道:“那你们村的人,也可以凑一大笔钱出来送你进宗门啊,既然那小宗门的人爱财,总不能有钱不要。”
来一成问:“神官大人,你知道,何为嫉妒之心吗?”
姚星辰一怔。
来一成道:“莫说进那小宗门修行,便是我家开着这镇子里唯一的客栈,都不知道招惹多少人眼红,年年都有人来做些恶心事。”
“对于他们来说,本村出一个修行者自然不算坏事,可不出在他们自己家里,那当然也算不得好事。”
“如果没有这个修行者,村子还是那个村子,有了这个修行者,我家在村子里还不得横行霸道?”
尚清讫轻叹一声:“这话里有大道理。”
来一成摇头道:“大礼教,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你可以好,但不可以比我好。”
姚星辰端起酒杯:“掌柜的,敬你一杯,你这话里还是有大道理。”
来一成连忙道:“可不敢可不敢,还是我敬神官大人一杯。”
他端起酒杯先干为敬,那一杯酒喝的连半滴都不剩。
尚清讫也跟着喝了一口,这酒算不得什么好酒,如此小村,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好酒。
这里距离歌陵说不上有多远,可歌陵的繁华,相对于这村子来说,是在天上。
尚清讫喝完这口酒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这故事,是你精心编出来的,还是真的和你有关,又或者,是你亲眼所见?”
听到这话,姚星辰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变,更别说那个来一成。
来一成明显吓着了,他连忙起身道:“大礼教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敢胡言乱语欺骗神官?”
尚清讫道:“这酒里有毒,你真的不知道?”
来一成脸色瞬间就白了,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来:????????????????“草民也喝了这酒,况且,这酒是我自家酿的,怎么可能有毒?”
他话才说完,嘴角溢出来一股黑血,紧跟着他身子就抽了一下,然后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姚星辰看着那个不住扭动身躯的平凡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这么平静的看着,还是施以援手。
“你觉得,我做法不妥当?”
尚清讫问了姚星辰一句。
姚星辰立刻说道:“弟子只是不知道,大礼教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问题的。”
尚清讫道:“在你看来,他不一定有问题,但酒是他亲手端上来的,所以他介乎于有罪和无罪之间,你啊,心地过于善良。”
他说话的时候指了指那酒壶。
姚星辰下意识的把酒壶拿起来看了看,没见什么不妥当,再举高些,这才注意到壶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粘着一张符纸。
尚清讫道:“我和你说过的,人啊......尤其是陌生人,说的话再动情也不能信。”
他又指了指那个快要死了的来一成:“你看,装的多像。”
姚星辰这才反应过来,那符纸解了壶中酒里的毒,他和大礼教都没事,那掌柜的却如此痛苦......不是装的还能是什么。
见尚清讫如此反应,来一成也不再装了,上一息还在捂着肚子打滚,下一息脚上一发力,人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再下一息,来一成双手一拍,屋顶上便落下无数灰尘,而这灰尘,也是毒粉。
尚清讫依然坐着,他手指往上一抬,原本在壶底的那张符纸随即飞起来,到了头顶高度之后,忽然间开始分裂,一张变两张,两张变四张,分裂的速度奇快无比。
只转瞬而已,符纸形成了一成杏黄色的穹顶,将毒粉全都拦住了。
等到姚星辰反应过来,再想追那个来一成的时候,这才看到,门外的来一成已经不能动了。
不知道何时,来一成身上被一层一层的符纸包裹起来,比绳索勒紧了还要痛苦,看起来,至少也覆盖了四五层符纸。
尚清讫只是又看了那来一成一眼,符纸忽然就飞散开,而原本在其中的那个人,已经化成了一大股灰,在符纸飞起来的时候,呼啦一下子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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