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道:“下官来的时候,正巧遇到。”
焦见礼心中越发的激动起来,他一人的分量显然不够重,但有一位大礼教神官去了怒山大营,那这分量就足够重了。
有他这样一个御史见证,再有上阳宫一位大礼教见证,就算是辛言缺想死保林叶,也没那么容易。
他们可以立刻派人去追天子,把此事向天子禀明。
而且,他们还可以在把事情禀告天子之前先宣扬出去,最起码让歌陵城人尽皆知,如此一来,压力之下,辛言缺也好,天子也罢,都不可能毫无底线的死保林叶。
“去备车,我要赶去怒山大营。”
焦见礼吩咐了一声。
然后有补充了一句:“把能召集来的护卫都找来,要快。”
在手下人忙着去准备的时候,焦见礼还抽空换了一身衣服。
换上了一身更隆重,更威严,更能象征他御史身份的官袍。
没多久,车马准备完毕,能召集来的护卫也都到了,一共有五六十个。
焦见礼急匆匆的上了车,在数十名护卫簇拥下,马车逐渐加速,在这不允许纵马的歌陵城里,那车都跑的飞快。
一早的时候尚清讫就已经出城去了,焦见礼已经慢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如果不急一些,焦见礼怕赶不上那抓贼捉赃的关键时刻。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就一直赶路,夜里也不休息,只要能及时赶到,熬上两天两夜又何妨。
御史台外边,一直藏在暗中观察的朱小祝在看到车马出来后,嘴角一扬。
他知道事情这算是办成了,陛下的交代,他和聂灵山也总算是能给一个交代。
至于后边的事到底会发展到多大,他觉得已经与自己无关。
他本打算回歌陵之后,怎么也得去庆余河潇洒潇洒,但又不大放心,最终还是一咬牙,跟着焦见礼的车马出了歌陵。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暗,距离天黑并没有多远。
从车马那般急切来看,朱小祝就知道,这个夜里,他也别打算休息了。
马车里,焦见礼手中拿着那封匿名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看过多少遍了。
但不管看几次,他心中的激动都依然那么强烈。
名留青史啊......
扳倒一个一品大将军,还是国公身份,而且,还可能当众教训一下那位监国亲王。
这些事,都会一笔一划的写进史册之内。
再过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只要有人翻看大玉史册,就一定会敬佩他的无私无畏。
与此同时,在这条路前边大概十几里处,路边的一片林子边缘。
李词站在那看着歌陵城的方向,眼睛微微眯着,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此时在想些什么。
而作为王洛神的亲信,许欣舒也在这。
“你把我叫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许欣舒看了李词一眼。
李词道:????????????????“大先生,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公爷的意思。”
许欣舒微微皱眉:“公爷如果有什么吩咐,又怎么可能让你来告诉我,难道我为公爷办事,我和公爷之间,现在还要隔着一个你了?”
李词连忙道:“大先生误会了,或许是恰好公爷觉得我那会在他身边,所以才有此安排,我只是个传话的,不敢与大先生比较。”
许欣舒故作高傲道:“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公爷让你把我带到这来,到底是为什么?”
李词道:“公爷要除掉一个人,原本我是想请求公爷,把这立功的机会赏给我,但公爷觉得我还不够分量,也没有把握。”
许欣舒皱眉道:“你直接说公爷要我杀谁,不要那么多废话。”
李词笑了笑道:“大先生说的是,公爷说,一会儿御史台的焦见礼要从这过去,这个人就不必留着了。”
许欣舒一愣。
她看向李词问道:“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杀一个御史,此人似乎对公爷并无威胁。”
李词道:“我本位卑人轻,不该知道什么秘密,但恰好公爷说的时候我在他身边,所以还真知道一些。”
许欣舒道:“我说过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再这样啰里啰嗦,休怪我不对你不客气。”
李词道:“是是是,大先生教训的是......公爷说,林叶在怒山大营里养了不少女人,用来迷惑监国亲王殿下。”
“焦见礼急匆匆的赶去怒山大营,就是为了去抓脏捉贼,想扳倒林叶,也想让他自己出出名。”
许欣舒心里一紧,但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此事对公爷有利,由着他去就是了。”
李词笑道:“可公爷觉得,一个区区的御史,不足以威胁到林叶,但......一个死了的御史,差不多就够了。”
许欣舒猛的反应过来,王洛神不是要用大营里有女人的事来扳倒林叶。
而是要杀人嫁祸!
她知道尚清讫已经出了城,那......尚清讫可能根本就不是王洛神在上阳宫里的那个暗线。
尚清讫也被利用了,且......尚清讫也是王洛神要杀的人!
杀尚清讫,杀御史焦见礼,再嫁祸给林叶,比大营里有几个女人的事要严重的多。
一瞬间,许欣舒的脸色就变了。
而李词,就那么笑呵呵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