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玉瓶:“药......”
丁珞衫道:“药不重要,弟子不敢久留,先走了。”
说完一转身飞纵出去。
“后天......”
聂无羁沉默片刻。
无法联络到聂灵山和朱小祝那两人,若能联络到的话,该让他们两个找地方躲躲才对......罢了,他们两个聪明,自己会想办法。
一念至此,聂无羁长身而起。
同样这个夜里。
歌陵城,石桥山庄。
陈微微轻飘飘的落下来,这后院看起来空旷荒凉,谁能想到,此地曾是勋贵权利最高处。
“你总算来了。”
暗影中,李词缓步走出。
陈微微道:“你总算回来了。”
为了杀辛言缺,李词这些日子都在四处奔走,他要将散掉的半两钱重新汇聚起来,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李词问道:“突然来,是已经有重要消息?”
陈微微道:“有了,虽然辛言缺现在不怎么见我,可以我身份,接触宫里的人还是方便一些。”
他走到李词面前说道:“我已经探查得知,辛言缺去庆余河,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看上哪个楼子里的姑娘,而是一个予心观的女修。”
李词皱眉:“这怎么可能,予心观的女修高傲无比,她们怎么可能沦落到庆余河那种地方,又怎么会和辛言缺有所交集。”
陈微微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已查到,皓园那位被称为老祖宗的人,就是予心观的人,且......是观主本人。”
李词脸色大变。
他问道:“莫非,这是那位......那位观主亲自为辛言缺挑选的皇后人选?”
陈微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只查明,辛言缺出行并没有规律,不过,但凡他离开臻元宫,桌案上的奏折必然是一动不动的。”
李词心中一喜。
辛言缺实力高强,若要盯着他显然不大现实,可他毕竟不是谢拂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地方呢?”
“就在庆余河宁宝斋。”
陈微微道:“那是予心观在歌陵城里的一处隐堂,动起手来,越快越好,宁宝斋距离皓园不算太远,那位观主无需一刻就能赶到。”
“一刻之内杀辛言缺?!”
李词道:“基本没可能。”
陈微微道:“有可能。”
李词道:“你有计划?”
陈微微:“只需你说动那位隐藏的高手出面即可,我会提前在宁宝斋等着,辛言缺到了之后,我便直接露面。”
李词心中一动。
陈微微道:“他再强,只要看到我,一定就会分神,只要有片刻时机,那位高手就能将辛言缺斩杀。”
李词心中犹豫不定。
因为那位隐藏的高手,他未必能说的动。
之前王洛神不是没请他动手,而且那人也没有拒绝,可是到了决战之日,那人却装死一样一动不动。
“对了。”
陈微微道:“娄樊人那边,你今夜就去通知一下,他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只看着,留下几个背锅的,这必须要有。”
杀辛言缺,嫁祸给娄樊人......
李词看向陈微微:“若真的杀了辛言缺,我可以随娄樊人北上,到时候,我可在娄樊立足,而你呢?对你来说,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陈微微道:“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上阳宫里,最好只剩下我一个大礼教了。”
李词皱眉:“你难道还想趁机杀那位?我劝你一句......”
陈微微道:“那个藏起来的人,再强也不足为虑,如果他有野心,就不会一直藏着了。”
李词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上午,天才亮没多久,就有消息送到李词手里。
说是辛言缺在散朝之后就回了御书房,没有召见任何朝臣,御书房外伺候的人亲眼看到了,送进御书房的奏折一本都没动。
李词没敢耽搁,立刻就去联络了娄樊人。
然后又急匆匆的赶去上阳宫奉玉观,在只有他和那位高手知道的地方留下暗记。
而此时,辛言缺已经到了宁宝斋。
一个模样看起来清秀的道姑正在后院抚琴,她身形挺拔,又不失娇柔,明明是一身肃穆道袍,偏偏那张脸又有些天生的媚意,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把道袍撕扯掉的冲动。
辛言缺站在院子里,难得他这么安静,只是站在那安安静静的听着,似乎不肯错过一个琴音。
直到一曲结束,辛言缺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又精进了,不枉我当初穷尽心思的把你送进予心观里,此事连皇兄都不知道,若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狠狠骂我。”
年轻道姑低下头:“救命之恩,不敢言谢。”
“咱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事情与你又没什么关系,归根结底,你也只是个受害之人。”
辛言缺叹了口气。
“没人知道你藏身在此,婆婆倒是真的聪明,这大概就叫灯下黑......”
辛言缺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回予心观更好些,等我把歌陵城的局面彻底稳住,再派人把你接回来。”
年轻道姑眼神里有些淡淡的伤感,却不敢表现出来似的。
“还有就是......”
辛言缺道:“一会儿你就回屋里去,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出来。”
年轻道姑猛的抬头:“陛下,有危险?是因为我?”
辛言缺洒然一笑:“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