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期待已久的开门声，是温柔的，不是暴戾的。

“齐甜甜！”高未扶起她，小心地护着她的伤口。齐甜甜只是把录音笔举到他眼前，希望他知道这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高未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去找父亲，丢下了她，那她就不用这样受苦了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她说，“我喝了药，已经不需要救治了，救治也是浪费钱、浪费资源。我只求你，把这个证据交给你……”

“不会的，别乱说，不就是吐了点血吗？去医院就会好的。”

高未不再听她乱讲，送她到医院急诊。

她的脸上绑好了呼吸机，需要观察生命体征。如果按他所说真的喝了药，而且说的那样决绝，很可能就是救不回来的那种。器官会在几天之后衰竭，最近几天她是正常的。

高未收起自己的悲伤与自责，听了她留给自己的所谓“证据”。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还有非人的折磨。这让高未更加自责了，为什么要想当然！为什么要觉得弟弟不会那样？！

懊恼间，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杰西卡！

毫不费力，他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家。

“杰西卡？请你出庭作证！”高未做了一件警察不该做的事情，去她的门前堵她。杰西卡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她的真实姓名，大家都以杰西卡称她。当她看到门前坐了个正襟危坐的男人，就想好了如何逃蹿。关门之时，被他拦住——

“什么出庭作证？什么罪？没有罪为什么让我去，别骚扰我了！”

“我能进去吗？我是、高来的哥哥。”

杰西卡迟疑了下，仔细端赏了他，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让他进来。

“谢谢。”他坐在沙发上，等对方静下心来听他说。

“你是高来的哥哥？那你要我做什么？不会是……要来打我吧？”她现在才说这句话，心里是恐惧的，但又觉得他不会。

“杰西卡小姐，你喜欢高来是吗？”

“高来……他……谈不上喜欢，我比较欣赏他。”

高未忍不住冷笑，现在彻底失去了对高来的一丝期待，忍着恶心问：“你喜欢他什么？”

杰西卡皱着眉头看天花板，好像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概念，也想不出究竟喜欢什么。“他……对于我来说有魅力吧。”

“具体魅力是什么？”他继续问。

“就是……男性魅力？很帅的感觉。”杰西卡又皱起眉，她觉得高未的话有些攻击性。

“杰西卡小姐，不要觉得我过分。喜欢一个人总要有些道理，为什么你说不出来？而你口中都描述不出来的魅力，你确定那真的存在吗？”

他停下，给她时间思考。“我是高来的哥哥，我了解他。如果冒然告诉你他有多令你失望，被你排斥的、觉得居心叵测的人，会是我，但我不能让你排斥我。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个受过教育的学生，为什么，做事要如此盲目。当然，我知道那不是教育的罪，而是你刚出社会，太容易相信美好而已。”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有许多不敢站出来的女孩。如果今天出事的这个是你，我也一样会这样做。只是，我想另一位证人，不会这么难以出庭作证吧！”

那话吓到了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走吧，你出去！”

“哼……”高未还是要说：“我知道你喜欢高来的什么，你喜欢他暂时的高傲不羁，喜欢他伪装出来的精英感，喜欢他的霸道无理！你可知道，没有这些之前，他什么样？没有你眼里的这些光环，他什么样？剥去他那身皮，不过一个肮脏龌龊随时随地发情的心。是那些灾难还没有降临到你身上是吗？杰西卡小姐，作为一个女性，你的同伴还在医院里，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醒不过来，而你，允许他逍遥法外，只因为，你自私的爱。喜欢一个人，从来不能只看外在，也不能违背道德底线，更不能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

高未关上门，像是封了一个案件箱。没有曾经的高智商犯罪，没有任何难以攻克的难关，他就是一个蠢货，却拿他没有办法。

齐甜甜拼了命留下的，并不是板上钉钉的证据，所以特别需要人证的出现。他很痛，让一个女孩因为自己……这样陨落。

他越想越气，找到了高来。

“我有话对你说，让你的同事们都出去。”高未阴沉着脸说，丝毫不顾及高来此刻铁青的脸。

“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烦？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说了，你们都出去！”他大喊道，几个小弟也之后请示高来。高来招招手，去吧。他本想向刚刚倾诉，自己可能被一个女人下毒了，还没张口，就觉得脸被撞到一般——

“你打我？”

高未二话不说又揪起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别人打你我还嫌浪费钱呢，我自己来！”

“你为什么打我？总该说个理由！”他用手挡住高未的拳头，插空说。

“你这样丧尽天良，该死！”

“我怎么就丧尽天良了，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我。”

“死到临头！你还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