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了,如果没有来,可以用验孕棒测一下了。免得你又吃些不好的,伤了腹中的孩子。”
姜敏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满心想的是如何应对他。看他的样子,对于怀孕是势在必得,而如果一直没有,他迟早会发现端倪。
“还没到时间呢,这才半个月。”她推脱着,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
“嗯,我帮你记着了。”他不想明说,他是十分想早些测出来的。“早点睡吧。”
她怎么可能睡得好,半夜里也要睁着眼睛,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在耳边,心里焦躁起来。她为什么会这样?是她选择错了嘛?
她也不敢自己去医院,如果被他看到,那可就惨了。
姜敏是一个靠潜意识控制自己的人,也是靠潜意识提醒自己的人。这一晚,她在梦里十分忙碌。比高来还要忙。
因为,她杀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左右分明。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淡定,设置好陷阱,有人替她顶罪。她只要……只要怎样?她在梦里忙忙碌碌,为了自己弄出的人命奔波,她好像很有信心不被人发现。
结果……
她一抬头,就在最简单的地方。
突出来的墙壁侧面,挂着一只监控。
她无心去想那个监控是真是假,想着,把中间有她操作的那一段剪掉,就好了!有人替她承担后果的……
可,这是犯罪……
有个声音告诉她。
她想,我不应该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不应该被人追打,我不应该违背警察叔叔的意思……我不应该这样做……
漆黑的夜里,她带着“咚咚”响的心跳醒来,第一时间安慰自己那是梦,她没有犯法,也没有做怕被监控看到的事。她告诉自己,不要躲藏,要做自己可以做的事。
她又睡过去,很难区分开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当彻底清醒时,她明白了,杀人是梦,安慰是真。她的的确确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这样担惊受怕的事,那有悖于她一直接受的教育。
心有余悸,她的喘息依然带有恐慌的温度。
“怎么了?”
幽幽的问候从背后传来,她很怕他发现自己的梦。她转过身,紧张地对上他的视线,“我做噩梦了……”
“怎么又做噩梦?”金泽玉笑着说,把她按进怀里。“梦到什么?有我吗?”
“没有……就是,害怕。”
“总做噩梦,要不去医院看看,总这样吓自己可不好。”
姜敏一听去医院,立马推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做梦很频繁的,没必要这样紧张,嘿嘿……没事的。”
“是不是有人吓到你了?”他想到了家里的人,古怪的长辈也有,万一被她撞上了呢。
她想不出,摇了摇头。
“我总是间歇性情绪低落,不是生你的气,所以你不要内疚啊。”她突然解释道,怕他因为自己伤心。
“知道了。”金泽玉拍拍脸,“该起床了,这是在金家,我们不能赖床。”他低声说,学着她的语气。
姜敏笑笑,眼睛弯成半月。她可以暂时忘记因为做亏心事而一次次撒谎的自己,可这事在她心里永远是个疙瘩,吃饭喝水的时候都会记得的。
金幸之回来了,金奶奶很高兴,吃饭的时候一直笑个不停。金泽玉也没给他眼色看,跟着他们嘻嘻哈哈却又不失大哥的稳重,难道他是接受了金幸之?
无论怎样也是做了几年情侣,金幸之有意无意去看席间走神的姜敏,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在所以低沉着,也不好意思说话。
“大哥,嫂子喜欢吃栗子糕。”他说。话一出口,大部分人都楞了,再配合姜敏有些为难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老情人和现任丈夫之间犯了难。
“她喜欢吃栗子,太多人知道了。”金泽玉说,也的确如此,走到哪里都要提一嘴的东西,想记不住也难。“但是你可以不放在心上。”
姜敏反应过来,撇了撇嘴,金幸之有毛病。“我现在更喜欢吃他给我夹的,不那么挑食了。”说完,她轻笑着对着面前的盘子,根本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金幸之想死,可别拉着她下水。
“真乖。”金泽玉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他们的表现,是在对金幸之的行为进行反击,他想挖墙脚是没有可能的。
姜敏爱多思考,可这也有坏的一面,她总会想,他是不是有些可怜?明明他才是和自己谈恋爱很久的那个,怎么一结了婚就这样干脆地换掉自己?
如果是她,也是很冤枉的。
可没办法,她不是单身,不能照顾他的心情。果然如她所想,金幸之跑来质问她,为什么。明明在一起那么久的是他,可她却对另一个男人那么好。是他不够有钱吗?
他也觉得自己言重,住了嘴。
“不是……和你、和他都没有关系,不要因为我的反应,就要对自己做些不好的评价。”她们都站在风里,彼此干干净净。“当初我选择结婚,也是非常冲动的,我也没想过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我既然做了,就要对他负责。”
“那我呢?”
“你什么?我们都分手了,你怎么还这样啊,有病……”她讨厌他拎不清的粘稠感情,那并不深情,是能够把两人推向地狱的东西。“我困了,先回去了。”
金幸之明白,姜敏先走是怕他会失态,事后又会反省此刻的自己。她走了,他就不会了。他本以为这段感情也是他的垫脚石,可见到她自己还是会心慌。呵,他笑了笑,大男人别太注重儿女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