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就算是活着,如今外有强藩宗室,内有外戚掌朝,天子且健在。说句私心话,司马遹就算是有朝一日登基,能不能做的稳,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但好歹他比司马衷而言,有自己面对朝政的能力,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晋朝永远也不能等到他天子临朝了。
贾南风还是解决了自己的心腹之患,可解决了之后她又是一阵茫然,在司马遹活着的时候她全力防止司马遹羽翼丰满,可一旦这个目标消失了,整个朝堂似乎一片风平浪静,可这种风平浪静,怎么有点令人不安呢?
在贾谧来报信的时候,贾南风心中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不知道心中为何空落落的。甚至心里没底的感觉,比司马遹还健在更浓郁。
“奴婢恭喜皇后了,现在去了心腹之患。”董猛后知后觉的恭喜着贾南风。
贾南风眼中寒芒四射,四下扫视,眼见董猛垂首而立,一边的宫女正用惊慌的眼神偷看她,目光相视忙又低下头去,“喜事?可能是喜事吧,董猛,去把孙虑安置好。这次孙虑也是劳苦功高,也该奖赏一下了。”
作为当事人的孙虑,现在倒是没有马上进宫,而是到了兄弟孙成的家中,骤然经手了这么大的事情,孙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竟然少见的饮酒起来,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孙成面前说的一清二楚,“兄弟,要不了多久,没准你也不失封侯之位,就像是董猛的兄弟一样,你也要知道,我在宫中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早就应该和董猛一样,他凭什么?不过是当初诛杀杨氏的时候立功了,我这次的功劳比他大多了。”
孙虑睁着一双醉眼,口中对董猛满是不屑,董猛再忠心也不过就是诛杀了外戚,他这次杀的人可是太子,天子的唯一儿子,两者岂可相提并论?
喝多了的孙虑,没有看见自己兄弟孙成满是恐惧的目光,孙成又没有在皇宫里面当差,对贾南风的畏惧并不直观,怎么可能像是孙虑这么迷信皇后的威风?
他只知道一件事,天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这个儿子被自己的兄弟杀了,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就算是自己服务的燕王,也不可能等闲视之,何况一个孙虑?封侯不过是以后开出来的空头支票,要是脑袋没了,封侯还有什么用?
几乎在一瞬间,孙虑这个平时在他眼中可以依仗的兄弟,马上就变成了洪水猛兽?一个不好甚至会被株连导致性命不保。
孙成心中恐惧但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终归是为司马季在洛阳收集了多年的信息,一个中人之姿的男人,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脑海中迅速想着办法。
把这件事报告给司马季?这当然是必须的,可是不能说出孙虑在其中的作用。这倒不是孙成和孙虑多么感情深厚,而是他害怕自己被孙虑连累到。
虽说晋朝很多处罚的时候界限明显,并不会因为是一家的就株连,可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万一株连起来,他岂不是性命不保?
“兄弟先在这休息,到时候在回宫,只是为兄这几天要去一趟蓟城看看,进一些东西回来贩卖。”片刻之后孙成还是决定先离开洛阳一段时日,他的身份是在洛阳经商,当初司马季把一些自己的商铺交给孙成打理,这也是为了给孙成一个收入来源,因为这样孙成才不令人怀疑的去幽州,因为幽州很多商品孙成要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