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相国多好。”心急如焚的孙秀几乎是跑着从皇宫出来,作为一个文臣,哪怕孙秀出身寒微,这段路程也不是轻松的事情,没跑多远孙秀就觉得胸口都要爆炸了。
赵王府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中书令不能直接指挥禁军,这个年头虽说讲究出将入相,只是说文臣和武将之间角色可以互相换,不代表文臣可以随意指挥军队。距离皇宫大门仍然很远,孙秀也顾上许多,直接让禁军将校备马冲出了皇宫。
到了司马伦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孙秀痛斥燕王的行径,表示司马季胆大包天,此次来到洛阳就是专门过来打脸赵王的,绝对不可以姑息,抓住一定要斩首。
孙秀说话的时候声泪俱下,不但为自己委屈,还未司马伦鸣不平,“现在天下皆知赵王你权倾朝野,执掌天下,司马季专门在皇帝立后的大典上动手,绝对不是仅仅为了臣下,而是对目前大王你的威严不满,京师十几万禁军在恻他尚且敢做出这种行径,要是他返回幽州,甚至可能直接起兵造反,耽误了大王的霸业。”
“这?”司马伦沉吟起来,不得不说孙秀长久以来在他司马伦面前鞍前马后,出谋划策,碰到这种传为天下笑柄的事情,司马伦必须承认对孙秀有些同情,谁都知道孙秀为自己的儿子求亲,这本是一桩美事,现在求亲不成却被司马季把人劫走。
这要是传扬出去?作为同样没什么威望,背后被百姓唾弃的司马伦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自然感同身受。
就要开口答应,赵王世子司马荂匆匆从屋外进来,正好听见的孙秀的一番话,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的七七八八,闻言明知故问道,“哎?中书令如此忙碌,不好好休息为何来此啊?燕王?燕王怎么了?”
司马荂听到孙秀的遭遇不断没有丝毫同情,甚至口气当中有些心灾乐祸。哪怕他的父王司马伦轻声提醒也不当做一回事,他是赵王世子,就幸灾乐祸怎么了?
不同于他的父亲司马伦,司马荂对孙秀这个人是左看不顺眼,右看看不上。出身不好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孙秀专权,有些搞不明白谁主谁次的问题。
司马伦的名声是整个京师都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名士来投奔入府出谋划策,这一点和司马季一模一样,远在幽州的愿望还可以把原因推诿到边塞这个问题上,司马伦就住在京师这么多年,却没有名士上门,府中一直挑大梁的都是孙秀。
如果之前这种情况还可以,可现在司马伦已经是相国,权倾朝野,效仿桓公之举尊王攘夷,孙秀在这里面挑来挑起就令司马荂不喜,也许孙秀自比管仲,可他这个赵王世子并不这么认为,相反对孙秀现在统领朝政十分不满,只是司马伦从中调和,在没有把矛盾爆发出来。
再者司马荂心中也想要更进一步,知道现在自己的父王还用得到孙秀,所以才维持了表面上的团结,可一旦有让孙秀出丑的时刻,司马荂也乐见其成。
世子和最重要的幕僚不和,司马伦也是很为难,摆着一副脸道,“你少说两句,孙秀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就是在打父王的脸。”
“那倒是不一定,父王仔细想想,多年以前燕王在贾后面前步步高升,就是因为和长公主关系很好,燕王来到京师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去专门看望长公主。这一点宗室很多人也是知道的,谁都知道长公主并不愿意嫁给中书令的公子,长公主让最为亲近的叔王来营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儿臣也没有想到,燕王竟然真的会来。”说到这司马荂微微一顿,拉长声音道,“只是中书令一向是自负谋略,竟然不知道燕王和长公主的关系。听说前几天燕王去府中还笑脸相迎,真是怪哉。”
司马荂一番话把孙秀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现在想来燕王自然是属于艺高人胆大,相反孙秀这个垫脚石做的很到位,衬托了对方的英武形象。
“荂儿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司马伦狐疑的看着世子司马荂疑问道,“这不会对本王的大业造成影响?”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儿臣只是不喜欢中书令将自己的过错,联系到父王身上。”司马荂再次张口就是话锋一转,站在了孙秀的一边,洋洋洒洒的道,“中书令是父王的臣下,臣下受辱作为主公,父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所以自然要派出禁军追击。”
说到这司马荂还躬身行礼,一副对公不对私的风范,如果是名声很好的名士,说不定还自带一股浩然正气。
司马荂这么说话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他固然是很讨厌孙秀的专权,认为作为一个臣下孙秀有些太过分了,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就像是孙秀自己的说的,司马伦必须要出头。因为影响的是整个赵王一脉的声誉。司马伦绝对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然随便一个藩王都骑到自己脑袋上,这还了得?
“谢谢大王和世子,臣下这就去了。”孙秀急急忙忙的见礼,显然对这件事还是比较上心的,刚刚一番对话孙秀有些话想说,只是时间紧迫还是先去追击,有些话回来再说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