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函谷关前,两支大军杀声震天,箭矢泼洒如雨,不断有人自云梯、箭塔上翻滚而下,厮杀声一时间响透云霄,一些燃烧的拒马弄着浓烟,散发着零星鬼火,时不时的蹦出一两颗火星,作为一个障碍物它已经尽力了。
城头上的禁军弓手,不断轮换的搭弓引弦,对准关隘之下那些来犯之敌射出箭矢。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考虑准头问题,考验的反而是臂力,即便不能射中目标,也能压制对方的进攻势头,最终在一个时辰之后,关中大军才散下去,留给一地的尸体。
见到此景,站在城头上的禁军士卒才放松了心态,不少人直接瘫软在原地,窜着粗气休息发软的手臂,这是第几波了?
只有亲眼目睹才知道关中军的悍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一边拼命厮杀,一边有意识的自发靠拢。寻找重点地段尝试攻破函谷关。
所幸终于是顶住了,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函谷关外传来悠扬的号角声,战鼓隆隆响彻大地,让刚刚放松了神经的弓手们又是心神一紧,果然,伴随着战鼓声,地平线上又出现了人头涌动的关中军士卒,越来越多由点成面,汇聚成一道洪流出现在关下。
才刚刚放松酸软肩膀的弓手,不得不再次站在墙垛之后,一些士卒气急败坏的冲着后面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呢?把箭搬上来。”
“这司马柬是不是疯了,连同关中大军也疯了么?”函谷关内,总领三军的东平王司马楙破口大骂道,刚刚来到函谷关,洛阳禁军还没有喘口气,迅速就迎来了关中大军狂风暴雨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这些关中的士卒不要命了?
“秦王、啊,司马柬此人镇守长安十年,威仪甚重,部下悍不畏死也属于正常。”杨威将军莫原本想说秦王殿下,一见到东平王司马楙面色不愉,便临时改口道,“此次关中大军出潼关,瞬息之间便连克三郡,正是士气正旺之时,暂时避其锋芒并非坏事。”
“是啊是啊!不是坏事。”上军将军孙辅,折冲将军李严也纷纷开口,打着死守函谷关的主意,现在司马柬大军压境,防守尚且要被压着打,何必出去玩命呢?
就算洛阳禁军的战斗力更高,可这次来到函谷关的禁军人数只有五万,关外可是司马柬的十万大军,谁愿意出拼一个你死我活?
没错,只有五万人,防守函谷关绰绰有余,但想要主动攻击击退司马柬,这些兵力就有所不足了,洛阳禁军确实有十几万人。但其中有两万人是皇宫的守备力量,赵王加九锡的时候,鉴于被司马允用七百人围着揍的前车之鉴,又调派了三万人防守自己的相国府,加上东宫的一万军队,各处城门的守备,等等等等……
现在能够用来对抗司马柬的兵力只有五万人,想要加兵力最大的难关并非是别人,首先司马伦自己就不会同意,只能指望他们这些出战的将军,同仇敌忾,三军用命了。
这是很尴尬的事实,洛阳周围一共有重要关隘,其中包括了西面的函谷关,但八处重要关隘并非是全部,这八处还只是比较大的关隘,扼守的是进出洛阳的八条主干道,还有四处小关隘扼守的是小路,至于披荆斩棘,绕过关隘的险路,就不可查了。
光是前面的十二处关隘,每一个都需要分兵防守,天下无事的时候,洛阳四通八达政令行通全国,一点有人对洛阳心怀叵测,洛阳这种挨揍的地理环境都发挥了作用,每一处关隘都不能放弃,都需要分兵驻守,十几万洛阳禁军甚至有些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