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印并没有杀人,他只是用手段,让这三人昏迷一天一夜左右的时间,就对于风印而言已经足够了。
下一刻,风印蹑手蹑脚的来到前哨,手指一动,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裹着一张纸条的石子穿越夜雾,急疾飞了出去。
吴铁军率领青衣队,一路直通通的走过来,一派龙行虎步,气势逐渐积累。
从开始的稍稍担心,患得患失,到最后的将心一横,直接不管不顾,气势已经展现,渐次攀升。
动钱万金,必然会涉及到王三元;而王三元作为守备军的最高长官,怎么会没有严重后果?
这是必须要考虑的。
万一激起兵变,那么就算吴铁军能够将奸细全部连根拔起,那也是无济大局,仍旧是大罪一条,足以开刀问斩,甚至株连九族。
这其中的牵扯实在太大,若然岳州城当真发生兵变,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天南道都将整个放置于两大帝国的铁蹄之下。
门户大开。
或者有人说既然后果如此严重,将王三元撤掉,或者调离不就成了?
但这种事情绝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利益,党争,政治,高层……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简单几句话就能说得明白,也不是想要做就能立即做成,岂是单单一个调离撤换可以解决。
之前不是没有人针对这个问题展开调查。
但唯一的结果也不过是监控更加严格,基本半点都不敢动。
各种利益纠缠,各种官场倾轧,各种权力制衡,是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束手束脚的。
现在,终于轮到了吴铁军这个犟种,来做这个出头鸟了。
所幸岳州青衣此时不仅有吴铁军,还有费心语;这两个位高权重的武勋世家子弟同在一地,同为一事。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根筋的只认原则,没有丝毫变通的犟种死疙瘩型。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敢当面骂娘的混账型。
更遑论还有一位在整个彩虹天衣七部都威望很重的功勋元老何必去,而且是提前三年来打前站,将岳州经营成铁板一块的当下……
吴铁军和费心语两人或者没有想那么多;但老成持重亦或者老奸巨猾如何必去,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清楚。
就在吴铁军与费心语终于查到了这方面线索的时候,何必去在自己的书房中,由衷的松下了一口气。
眼神中,虽有忧虑,却也有几多的如释重负。
就看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当真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混账小子,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
千万不要吃亏太大才好。
但这根钉子,是无论如何也要拔除的。
“此局牺牲难免,而且……是会异常惨重的牺牲!”
何必去脸色纠结,深深吸气。
然后他拍拍手,天南三星无声无息进入。
何必去闭上眼睛,轻声道:“去通知他们,网,已经拉开。”
“是,大人。”
……
吴铁军仍在前进,他不打算玩什么先礼后兵,就是直接上门,直接拘捕。
这叫做男子汉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
如此一来,他觉得也算是给了王三元面子。
天知道这个脑回路是如何形成的。
先礼后兵起码还有个礼在前,你都直接上门,直接拘捕了,这叫给面子?
对此,就连费心语这种人,都无语到了无力吐槽:“你直接上门抓人家老丈人,不但没有给王三元打招呼,甚至连起码的登门过程都省略,居然敢红口白牙的说什么给人家面子了……吴铁军,骚还是你最骚,老子也要甘拜下风,我现在才明白老子这么牛逼的人,为什么在你手下就只能当个副手。”
吴铁军神情坚决,快步行进仍旧,突然眉头一皱,一个闪身,灵气瞬时聚满手掌,将一枚暗器抓在手里。
聚在他身边的二十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不俗高手,刹那间已经有十个人翻身上墙占据了有利攻击位置,余下的十个人则是齐齐脚步一错,一个三角战阵,瞬时成型。
虽然是简单阵型,却足以应付从任何方向过来的敌人。
但吴铁军脸色很古怪,一挥手道:“无妨,应该不是敌人。”
他才将那暗器抓到手里,就立即明白了,那是一张裹着一颗石子的纸条,只是来得突兀,更兼速度极快,但说到杀伤力,却几乎是半点也没有。
他摊开手掌,手指拨动,将纸条从石子上缓缓揭开。
手指头上仍旧布满了灵气,乃是为了防备纸上有毒,以防万一。
但那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纸,纸上就只得寥寥数语
“钱家大院戒备森严,后院营房与东南方仓库,怀疑有大量高手驻留;据说这几天,天天大摆宴席……城中名流都在其中;用意不明,或有投鼠忌器之嫌。亦或是挟裹众意;一旦动手,各方打压乃是必然。”
“似乎在等待……若是估计,这是一个极具针对性的陷阱。”
“占地如此辽阔的院落,地下必然设有地道,能够被外人测知的部分,多半都是假象。君可悉知。此番行动,还请三思。若君尚有余暇,可于右转三里,三岔路相会。”
落款,乃是一枚小小的铃铛印章。
吴铁军看着这张纸条,突然浑身汗毛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