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的杀气在道观中浩荡,此时长春观的后院早已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在地上不断哼着的道门公会弟子。林禽和道门公会的缠斗,已经将近大半个时辰了。
薛东很聪明,知道在这后院中地势狭小,若是一拥而上的话,只会徒增损耗,在他的指挥下,众人井然有序地分布在四方,把林禽死死地围在中间,各门派正以车轮战术不断派人出手加入围攻的战圈。
林禽身上多处已经染血,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林禽依然行动如风,在七、八人的围攻下进退自如,手上三五雌雄斩邪剑反映着光芒,闪跳不已,剑锋到处,总有人要吃亏。
若不是薛东另有打算,若不是林禽手中短剑锋利让在场到门弟子心中忌惮,只怕此时的林禽早就已经横死当场了。不过,酣战到此时,林禽已近强弩之末,若是不能及时突围逃走,只怕终会死于此地。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听任薛东摆布,还有些自持身份的观主之流,以及个别在道门中小有名气的高手,不屑联手,也给了林禽暂时一线生机。
“当!当!当!”
林禽的剑光忽然大盛,挥剑进击,声势暴涨,漩飞一匝,两名与他对手的灰衣道士,凌空拋飞,倒在地上,已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合生堂观主请派人补位!”薛东处于战局之外,将场上的形式分析得一清二楚,准确地找到了林禽此时的破绽,并着手让最有优势的门派加入战团。
果然,已经休息了很久的一组人中立即扑出两人,一人手握浮尘,招式绵密,如附骨之蛆一般贴着林禽,而另外一人剑法凌厉,硬是将林禽困在此处。另外还有几个道法稍弱的弟子,瞅准时机,随时给林禽致命一击。
“咚!”
林禽双拳难敌四手,身后还是露出了破绽,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直撞得他口吐鲜血翻腾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颗柱子上,然后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此时的林禽,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伤势如何。其实,被道门公会围攻所受的伤倒是其次,体内蛊毒反噬尤其让他痛不欲生,他知道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是逃出生天,也绝难有活下去的可能。
与其如此,还不如就在此大杀四方,也算是为王母和王素清报仇了!
林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双目赤红,看着眼前慢慢围攻上来,面目狰狞的这些伪善到了极点的脸。
他抹尽了口边的血沫,强自仰天大笑,居然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战战兢兢,想杀又不敢靠前。
“请佘观主亲自出手!”薛东脸色一变道,“此人毁我道门公会声誉,杀我道门公会弟子,今日不生擒此人,我道门公会绝难在天下修道人眼中抬起头来!”
一个头戴紫金冠的五十余岁道人微微一迟疑,但是还是走下场来,冷冷道:“小子,莫怪我欺你年幼,只怪你自己不识好歹,滥杀无辜!”
林禽惨笑道:“好,要送死的都来,小爷今日一个一个送你们归西!”
“就凭你?”佘道长大叫一声,率领三五人同时下场,双袖飞舞,一招浸yin了数十年的道门内家拳法忽然打出,林禽冷哼一声,幻出重重剑浪,硬把围攻的人迫开,接着往上反击。
“呛!”
佘道长居然被他震得拋飞开去,还喷出一口鲜血。
趁此空档,林禽不退反进,一往无前地向着躲在人群中央的薛东杀去,口中大喊道:“狗贼,纳命来!”
薛东也不慌不忙,口中连声喊道,“青云观、尘封观补位,万寿宫、金仙观退下!”
好整以暇的数人听令围攻而来,此时的林禽已经没有退路,重伤之躯生死难料,眼前又有无法战胜的敌人虎视眈眈,现在他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好在三五雌雄斩邪剑剑势凌厉,所到之处,无人敢略其锋芒,林禽向着人群中连劈七剑,剑剑染血,又有七人负伤,退出战圈,而林禽在奋不顾身的情况下,身后也被人砍中了一刀,剧痛让他浑身止不住地战栗,逼退围攻最近的一批人后,林禽摇摇晃晃地冷声道:“这是你们逼我的,今日即使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说完,林禽仰天低吼一声,将体内的先天真气运转到了极致,那些没有先天真气压制的蛊毒,疯狂地在他的身体中乱闯,从他的肌肤中飞快地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