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嘈杂声,一名左脸刀疤的官兵昂首阔步行至门前,嘴角咧出一个弧度,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转头对四周百姓大声呵斥。
“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话音未落,手持战戈的将士们已满脸煞气布置出一个警戒范围。
“小崽子,你可是奚山辟雍里的学生?”官兵头目对着站在门口一身青衣的颜陌狰狞一笑。
“我是这里的学生,可我不是崽子!”颜陌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明显来者不善的官兵,内心厌恶,声音却越来越小。
“兄弟们,把这所辟雍里的所有贼人统统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喏!”
众将士战戈撞地,森然领命。
“说你小崽子还不服气,哈哈!”
“啪!”
颜陌白皙的脸颊现出一道紫红清晰的掌印,在另一巴掌到来前倔强地躲开,眼睛怒视对方的眼睛。
“洪哥,这小子不错,挺有骨气嘛,哈哈!”
戏谑地笑声让周围士兵跟着起哄,欺凌一个辟雍学子对他们也是一件新鲜事。
望着不断逼近的身影,颜陌瘦小的身躯还没等闪躲开就被一名彪悍壮兵摁趴在地上。
“为什么要抓我,我……”
颜陌挣扎着左右扭动,冷不丁一记重击让他眼冒金星,就连思维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躲在角落的扫院小厮目瞪口呆看着凶悍的士兵犹如猛虎下山冲进辟雍,又看到门口颜陌的遭遇,像是受惊吓的兔子蹦跳嚷嚷着要向里面报信。
“嗖!”
一根泛着寒光的铁簇应声插入小厮的后心。
颜陌眼睛发酸,半睁着眼睛看到小厮疲软地趴在花坛边,双手还在努力向前攀爬,但努力了几次便一动不动了。
杀人了!
颜陌头皮发麻,眼神空洞,那一箭像是射进他的灵魂,刺激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身上遭受的痛处都忘记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声怒不可遏的苍老声音蓦然唤醒。
“住手!你们是谁,怎敢在高祖皇帝亲笔题名的辟雍前放肆?”
苍老的声音从院内响起,一位手持拐杖面容红润的古稀老者满脸愠怒地拦在门前。
“许院长,真是许久未见啊!着实让人难以置信啊,你头顶都已经悬着砍头铡刀了,还这么中气十足、正义凌然。”
院门口,一位白面无须老者在周围士兵敬畏的目光下缓步行来,他斜眼看了看悬在头顶的匾额,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教书育人的辟雍院到头来却是藏污纳垢,真是讽刺啊,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还真不敢在高祖题名下动粗啊。”
“龚执事,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奚山辟雍自城建之日起经历无数风雨洗礼,遥看魑魅魍魉作祟,从未行苟且之事,更是向大周输送了无数青年才俊,甚至很多是国之栋梁,今日你不分青红皂白在此动粗,来日我定当联合诸院上书卿事廖向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