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转头看向身边之人,此人身穿宽薄的衣衫,紫纱罗做长顶头巾,脚登革靴,无须无髯,同样五十多岁,平凡的相貌,然而只有明白人才知道他就是奚山城主管兵部的大司马公孙鸢。
“这么多人杵在一个死人面前,让那苍夷余孽扬长而去,还要我去报仇么?带着你们戍卫营的兵赶紧去给我将其捉拿归案,抓不回来你们不用替洪山报仇了,直接去地下陪他吧!”
公孙鸢嘶哑的声音令所有人心头一紧,连忙“噼里啪啦”地低头整队,留下洪山的尸体冷冷清清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张珊貌似惊恐地退走到人群中,使了一个眼色,顿时几名将士围了过来,他悄声嘀咕吩咐了几句,手下人拱手领命。
顿时戍卫营整体运作起来,分配追击路线的、调动马匹的,全都立志要将“苍夷余孽”追拿回来。
“公孙兄何必大动干戈,这不正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么!”城主皮不笑肉笑道。
“解了谁的急,你心里没点数么?既然你都应允颜之义接替洪山掌管西戍卫营,空位置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多了出来,我也不愿意当那恶人阻拦你,不过我要的条件你可得兑现了,否则休要怪我把你安插进来的人活活捏死。”公孙鸢阴阳怪气道。
“哪里的话嘛,愚弟何时有过食言,先感谢兄长的成人之美,东西今日就会送到府上。”
“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别再耽搁兄弟的好事儿。”
公孙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朴璐子白皙地脖颈,嘿嘿笑了几声,转身领着手下打道回府,临走不忘嘱咐身边人。
“将洪山的尸体抬回戍卫营西营,通告全营谁能捉拿杀害洪山的凶手,才有资格当戍卫营统领。”
“大人,您不是答应城主……”
“嘿,这老巴子虽然答应将那物件儿送给我,可强塞给我一个做生意的废材给我当一营之统领,我心里还是不顺,等那小子上任下点绊子,让他瞧瞧厉害也能让我舒服点。”
听到公孙鸢这样的安排,手下谦卑轻笑,恭维说道:“大人英明,说不准那小子一被吓唬就夹着尾巴溜了呢!对了,那颜之义的儿子不就是苍夷余孽么,何不在那里做做文章。”
“蠢货,你跟那死鬼洪山脑筋一样!一个娃娃要是能让奚山乱了,那还了得,他要不是打听到颜之义家庭条件富裕,想要拿他儿子来敲竹杠也不会把自己的命搭里头。”公孙鸢“桀桀”怪笑。
“可是属下听说命令是龚执事拿着你的手谕亲自下的。”
“哼,他与那辟雍院的许院长过去就有私怨,不趁机要了那学究的命就不是他了,至于捉拿苍夷余孽,谁看见了,还不是他想趁黑摸鱼,当婊子还立牌坊。”公孙鸢眼中闪过精光。
“真是戏剧化的情节啊!若非大人给卑职解惑,恐怕任谁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事情的缘由竟然是这样的,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一切都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少拍马屁。”
公孙鸢很享受这种不露痕迹的奉承,狡诈又说道。
“哼,血洗辟雍院,他还真敢做啊!先让龚仇享受一下快意恩仇的爽快,等大周诸院得到消息,看他还能开心起来不。”
伴随着幸灾乐祸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地上横七竖八的大周将士尸体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杨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师姐。
四周围观的百姓在官兵的驱赶下逐渐收起了好奇心,三五成群地回到各自家中,这场司空署大战神秘修者的精彩场面足够他们与亲朋炫耀一阵的。
讽刺的是此战殒命的将士尸骨未寒,那些达官贵人却只考虑自己的私利,毫无怜悯之心。
朴璐子几次三番想要离开,腰肢扭动间风情万种,然而没有城主发话这些兵士就算再心动也没人敢擅自决定放过她。
“大人,你究竟要怎样,直说吧!”朴璐子直截了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