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弥怒喝一声,身体姿势头正、颈直、沉肩、挺胸、塌腰,将所有脉力灌注进云母精铜棍之中。
“不动如山!”
一道完全由脉力凝聚的棍状脉气飘忽不定的迎击无匹的能量,棍的梢端在雷光柱的威力下开始变形,云母精铜的材质首先承受不住。
光束中蕴藏的能量强的可怕,他圆睁的眼睛和眉毛在雷光中倍显苍白。
他想不通,就算赤凤突破归元境再加上那头灵宠加起来也不可能爆发出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那么这种能量的源泉到底是什么。
雷光柱的能量与窦弥手中的棍影激烈冲撞在一起,红彤彤长棍硬撼超自然伟力的壮观的场景震撼整个战场。
窦弥的身影在雷光柱面前显得渺小,上半身衣裳一寸一寸化为飞灰,耀眼的雷光照耀下宛如扛起天罚的神邸,以羸弱之躯昭示凡人的不屈。
雷光柱的另一端赤凤全身红袍被脉力撑得犹如一只展翅腾飞的火凤凰,她眼尾流溢的赤红色脉气眉毛煞气越来越重,令人望之生畏。
她继续加大脉力的输出,脸颊一阵苍白一阵红润。
窦弥坚持十个呼吸的时间,就不得选择放弃,超越司品的云母精铜棍再也坚持不住,在雷与火炙烤下红的发粉,似乎随时就要融化一样。
他松手的瞬间云母精铜棍崩飞出去,落在地上颤动不休,窦弥后退几步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肉皮已经完全被烤焦碳化了。
“窦司空!”
鸠散人一行人见状不可思议惊呼出声,那些因为窦弥挺身而出幸免于难的宗周修者感激地看着这个老人。
窦弥环视一周,鲸鲨的一次吐雷差点将横扫己方修者,血藏境之下修者在这道雷光柱面前毫无抵抗力。
他没有伸手去捡自己的兵器,肩膀轻震,上半身的衣物顿时被炸成碎片离体飞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鲸鲨口中的光束渐渐低歇。
“原来是合术技!那条鲸鲨嘴里有古怪!”
“是什么奇物在它体内支撑这股恐怖力量爆发?”
窦弥裸着上半身,肉眼可见丝丝电光从他体内被逼出,模样吓人,如果不是他修为高绝,换做是旁人怕是早就在雷光柱冲击下化为飞灰。
鸠散人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归元境后期这么快都败下阵来,就算他们冲上去也是被秒杀的份,擒杀赤凤的任务还能完成么?
如果破不了赤凤与鲸鲨的合术技,就算这些人一股脑冲上去,再来一道雷柱,谁能扛得住?
合术技为什么极为罕见?
因为施展合术技的条件极为苛刻,两个人必须都已经达到血藏境,拥有相同的属性脉力,彼此完全信任。
就像奚山城门前那场大战,杨春和杨夏的合术技一经施展,黄景就陷入了被动,被迫施展血爆秘技才击退二人的合术技。
就算挠破脑袋他们也想不出为什么生活在海洋的鲸鲨会从内湖中钻出来一举将凤梧府的颓势挽回。
而且鲸鲨会吐雷光,而且威力恐怖如斯,这天方夜谭的神话足以刷新他们的三观。
至于为什么赤凤与鲸鲨可以共同施展合术技已经不能撼动他们麻木的神经了。
这时候,鸠散人来到窦弥身旁,不落痕迹开口道:“窦命卿,您看贼妇赤凤与她的那头灵宠还能施展出几次合术技?”
“鸠散人有话直说,何必遮遮掩掩来问我!”窦弥正在稳固自己翻涌的脉气,语气不含感情回答。
“恕在下直言,太师和第一夫人的这次行动算上你我一共派出四名归元境,全歼凤梧府修者固然是太师的谕令,可是拿不下赤凤,咱们仍旧是任务失败,当今之计只有破了赤凤的合术技才能达成所愿,莫不如召集另外两名司空,集齐四位归元境一举将她擒下……”
“不妥!”
窦弥没等他说完直接开口拒绝。
“为何?”
窦弥眼神深邃与他对视,冷冷道:“你真以为太师大费周章从宗周各地司空署调集修者只是为了报私仇?”
“难道不是……”鸠散人傻眼了,讷讷不知所言。
“呵呵,我朝太师乃是雪方世界超凡入圣的存在,就连悬剑山之上那些伪神也因忌惮他不敢向宗周伸手,这样的存在岂会为了私情大动干戈!”
窦弥见鸠散人一脸懵逼,似懂非懂的模样,也不愿意过多解释,第一夫人作为太师的亲妹妹,对这件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理所应当是该知晓的,鸠散人既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只能说他并未被第一夫人当做心腹。
“奉劝你一句,不要指望其他人支援咱们,该是谁的碗就要谁端着,别等饭碗砸了的时候后悔莫及。”
鸠散人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别提多腻味了,暗道:你能不能别说这些玄乎深奥的,身为八品司空知道点秘密有什么了不起。
就在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双方交战仍在继续。
虽然赤凤和鲸鲨施展的合术技为凤梧府挽回一些劣势,但是来自宗周各地的司空署修者不论是在人数还是境界修为都远远超出他们一大截。
因此,窦弥等人从场外可以清晰分辨出胜利的天平正朝着哪个方向倾斜,唯一麻烦的是与他们遥遥对峙的赤凤。
此时战场的中央,不断有师兄弟倒在自己身旁,那名凤梧府女修眼中全是绝望,失声恸哭起来。
“师弟……我们的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