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上天然散发着一股清幽魅惑的香气,也不知用了哪家阁子的香薰,令叶烟低嗅着颇有些目眩神迷。
破天荒的,她并没有挣脱他的禁锢保护,任由前额抵在他结实有力的胸口,将自己的身体更深地埋入,细长匀称的五指在他性感深凹的劲瘦腰后交叉流连。
砰、砰砰——
男人眸色深幽,心跳愈加急促不定,似紧张到要跳出胸口。
他僵硬无法动弹,不知所措。
叶烟眉目低敛,凑近他深嗅一口,颇有点吸猫上瘾的病态感,“……真香。”
她觉得自己颇像个女流氓。
但这股香气,她很熟悉。
最近几年,在每年春夏时节交际的那两天,每当夜深露浓之时,叶烟便在睡梦中闻见这股奇异的冷香。
每次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时,那晚的自己却总会睡得特别香沉,等第二天醒来时,那股香气又消失不见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做春梦了。
男人忍无可忍,将她放下,转身便欲迈步离开,急匆凌乱的步伐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叶烟理了下衣襟,却又将他叫住,“等等。”
本以为对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想到他真的脚步一顿,又转身回来看她。
即便男人戴着那一副凶恶狰狞的恶鬼面具,叶烟依旧能敏锐觉察到那一道宛如实质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情愫晦暗
空气涌动,良久无言。
其实叶烟在想,这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男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记忆力好到离谱,绝对不会出差池,她相当确定自己在弟子集合时,并没有见过此人——他并非吾剑派的修士。
且瞧他那一身阴邪气息也不似寻常的人类修士,反而像是妖族鬼族那边的,莫非是混进来的奸细?
那可不能轻易放他走。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叶烟一愣,礼貌退让,“你先说。”
面具下,男人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双眸,薄唇紧抿,“……你为何会来此地?”
他的嗓音涩哑低沉,像是刻意压着嗓子挤出来的字眼,并不好听。
但话语中又似乎藏着几分熟络与关心。
叶烟怀疑此人认识自己,她黑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面具,丝毫看不见面具之下那张脸的模样,用神识探查,也被挡住。
她勾唇一笑,不问反答,“你又为何戴着面具?不敢见人?”
男人闻言微愣,对上她审视冰冷的目光,面具下的双眸仿佛被瞬间灼烫,不敢与她对视。
他抿了抿唇,匆匆扭头看向一边,试图逃避她的视线,紧张到口不择言,“我、我面目粗鄙,很丑,丑如夜叉,不辨示人,会吓到——”
谎言刚编到一半,嗓音却蓦然一顿了,他不禁瞪大双眸,只见叶烟欺身贴近他的身体,二人凑地很近很近,他似乎能感觉到她温软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撩动他的发丝,酥酥麻麻地痒。
男人呼吸一滞,触电般向后踉跄两步,颀长的身躯被可怜地逼到角落,叶烟伸手抚过他的两缕墨发,皙白五指落在他的那雕刻冷硬的面具上。
“用如此蹩脚的借口拿来骗人,你觉得我会信?”叶烟双眸一眯,凑得更近了。
俩人鼻尖相抵。
她轻而易举地听见男人凌乱急促的心跳声。
男人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忘记了反抗,叶烟顺利将他面具摘下,然而面具之下却只露出一张清秀普通脸,右半张脸上留着一截浅浅的疤痕,男人琥珀色的眸子溢出些许惊慌。
他匆忙抬臂挡住脸。
“……”叶烟神色一怔,算不上失望,只是跟她想象中有些出入。
她潜意识觉得男人不应该是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修真界掩人耳目的法宝太多了,像什么有人皮面具等等,他带着面具示人,明显是不想被人认出身份。
思及此处,她便不再多言,将面具重新给他带上,“抱歉,唐突了。”
她嗓音凉凉淡淡的,转身便要离开。
男人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有上去要追的意思。
“嗷呜~”
刚被塞进乾坤袋里的小蛇又按捺不住跑了出来。
它嘴里叼着个空丹药瓶就往男人那边跑,然后把空饭盒放在他脚下,就那么仰头看着他,摇了摇尾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求食模样。
爹,没饭了!
男人,“……”
叶烟见状忙半路折回,将调皮的小蛇捡回手心,她伸手揉了把它不安分的脑袋。
她淡定地咳了声,“这是我养的兽宠,平常性子有点活泼过头,不怕生,总是喜欢乱跑。”
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前在两个字上,“……兽宠?”
“呃,对啊。”
叶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不知是何情绪地嘟囔了一声,“我生平可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兽宠。”
“嗯,它比较稀有,乃是两种少见魔兽的混合种,全天下可能只有这一条,你没见过自然很正常。”
男人听她越扯越离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刚要说话,却见小蛇又从叶烟乾坤袋里叼了出瓶丹药,就把小脑袋伸进去开始进食了。
它现在可是在长身体的阶段,要多吃饭!
男人见状神色一变,比叶烟还先一步,伸手将小蛇半个身子从瓶里拽出来,嗓音骤冷,“这不是给你吃的。”
这怨种崽儿怎么什么都吃?连他独留给烟烟那份也吃了,真是逆子!气死他了!
怪不得比他预想中长得快多了,肥的简直不像是一条龙崽。
叶烟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收回,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将小蛇还给她,瞥见她探究的视线,想了想,才弱声开口解释道,“此乃天玑仙元丹,来自极品仙丹,具有固血培体的作用。”
“你为何不留着自己吃?给这个……兽宠吃,太浪费了。”
小蛇一听这话,脸立刻就变了,它伸长脑袋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牙,恨不得上去给这大怨种爹咬一口,以泄愤。
但想起自己现在还打不过父兽,它懊恼了短短几秒,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转了转,便故意转身冲男人扭了扭后尾,对叶烟甜甜的开口,“娘亲~”
玄佘满心欢喜的等着这个争气的怨种崽再喊一声爹,给两人制造一下机会,也算没辜负他将近半年废寝忘食的孵化。
却不料小蛇后面没话了。
玄佘又等了等,都有些不耐烦了,然后等到了一句,“娘亲,咱们别跟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说话了,爹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