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通了杜萧的号码,想问他过年去哪里?手机过了一分钟才接通,他说他和同事在前几天去南方过年了。
都没和她说一声就走了,这太让她意外了,季心有点不高兴,埋怨他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手机另一端的杜萧握着手机,脸上不自觉就涌上笑容,说同事也是临时决定的,走得急就没告诉她。
放下手机后她越想越奇怪,这一段时间就感觉他很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想到叶姐姐告诉她的事,心情立马低沉下去,是她自私,没有顾忌他的感受,不想捅破那张窗户纸又抓着他不放,固执地想替去世的杜阿姨照顾他,故意忽略他喜欢她这件事,想让他自己慢慢接受、慢慢释怀。
他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可又不能对他视而不见,这真是一件让她头疼的事。忍不住给他发信息,嘱咐他按时吃饭,胃不舒服一定去医院检查,放下手机还是不能放心。
穿戴好出门打车去了他的公寓,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开灯后发现桌子上落了一层灰,看来他出门有几天了。
打开卧室的门,里面收拾的很整洁,厨房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打开冰箱什么都没有,看来他做好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的准备了。
来这儿的一路她都在劝自己,他有他的生活,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能管太多,可心里就是不安,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杜叔叔刚过世,杜阿姨悲痛欲绝,每天伤心哭到脱力,躺在床上动不了,那时才十多岁的他,开始学着做饭,却因为没有经验也不会用煤气,差点引发火灾。
邻居们帮着灭了火,大家默默的把烧毁的东西补齐。她发现他不见了,四处寻找,在一处荒废的房子里找到了他,他身上、脸上全是黑色的灰,抱着膝坐在那里。
那时她还小,可却能感觉到他心底那巨大的悲伤,他在自责,拿出手绢擦他身上的灰,发现他手背被烫出了水泡,她跑回家把奶奶的簸箕拿来了,那里面有药。
可药拿来却为难了,那上面有的字她根本不认识,不知道烫伤应该用哪种药。
记得当时她拿起一种药,他说那是治眼睛的,她又拿起一种药,他说那是治咳嗽的,后来他自己在簸箕里找,还用簸箕里的针把水泡挑破了,涂好药用她的手绢包了起来,当时她可佩服他了,勇敢又不怕疼。
她不知道的,当时她找到了杜萧,看他被烫伤,一句话不说就回去取药,不到十岁的孩子,费力的把那个大簸箕拿到他面前,他心里化不开的悲伤与自责,像被一股暖流冲刷过。
季心收回思绪,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件事,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让他拍些照片发过来,劝自己他好不容易能和同事出去玩,正好散散心,不要瞎担心了。
第二天他的照片传了回来,照片里他背对着镜头坐在藤椅里,前方是巍峨的山群,看高度他应该在半山腰的位置。太阳城白雪皑皑而他那里却绿树成茵。他还发来信息,开玩笑的说他这张照片有没有指点江山的感觉。
她终于放心了,说他连新年礼物都不给她准备就自己出去玩,杜萧说他的礼物会邮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