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图斯从很早的时候就想要得到巫师。
然而巫师如此骄傲,并且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因此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巫师会自愿邀请他。
在塞希图斯曾经的想象中,他和巫师的关系总会伴随着锁链,监牢以及争吵。
他是强迫的那一方,巫师是被强迫的那一方,巫师会被他折去羽翼,锁在华美的宫殿里,纵使并不情愿,也不得不成为他的皇后。
这是他对未来最合理的猜想。
但现在巫师主动邀请了他。
他应该顺着巫师的意,还是拒绝他?
或者说,他能拒绝的了巫师吗?
塞希图斯从来不觉得趁人之危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而现在,巫师就在他的面前,并且还是主动邀请。
他完全可以顺水推舟,就此接受。
为什么不行呢?
谢依动作粗暴地扯开了自己的腰带,他把黑色的长袍解开,随手扔在一边,露出长袍下黑色的丝绸衬衫和黑色的长裤。
他仰起脖颈,拉开衬衫领口的黑色缎带,原本紧紧包裹着脖颈的领口松弛下来,露出了里面白皙修长的脖颈。
谢依并不想思考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带来什么糟糕的影响,甚至,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算特别清楚。
在这片灰白色的虚无空间中,他已经待了太久的时间,过于漫长的时间让他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他现在只想放纵,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他暂时不去思考现在他的处境,以及他可能永远都只能待在这里的事实,什么都行。
谢依看见塞希图斯朝他走了过来。
这是可以预见的,谢依知道塞希图斯会同意的,他知道塞希图斯对他有点想法,而这件事他也不吃亏,所以为什么不呢?
塞希图斯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待在这个空间里,平时还要忍受他的坏脾气,心中也一定积累了相当程度的怨气,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他的提议对他们双方都好,他们两个都能从中找到快乐,不是吗?
谢依随意地坐在地上,衣领微敞,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上方一小片皮肤,象征着力量和身份的巫师长袍被他随便扔在一边,看也不看一眼。
谢依看着塞希图斯在他面前半跪下来,很满意地扯住了对方的领口,把塞希图斯拉到身前,亲吻他。
一吻结束后,谢依舔了舔唇,看着塞希图斯的脸,目光顺着对方的脖颈滑下去,言简意赅:“脱。”
与此同时,谢依开始对付自己衬衫上的那些纽扣。
那一排纽扣全都由大小几乎相等的黑色珍珠制成,谢依不耐烦一个一个解开它们,他撕扯一张顽固的纸一样硬生生地扯开衬衫,珍珠纽扣便从他的衬衫上绷开,四散飞去,像飞溅的雨滴落在地面上,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抬头去看塞希图斯,塞希图斯十分...
配合地脱掉了外衣,但他还留着里面的白色宫廷衬衫,似乎不打算再动手。
“谢依,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谢依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你同意,那就过来,不同意,就转身走开,我不想听你说教。”
塞希图斯注视着谢依的眼睛,那双黑色深邃,如曜石般美丽的瞳孔深处压抑着深深的绝望和混乱,他可以肯定,谢依完全不在乎他是谁,就算和他共处一室的不是他塞希图斯,谢依也毫不在乎。
所以他止住了动作。
他不介意趁人之危,但他的骄傲和原则让他不屑于在这种情况下将巫师占为己有。
根据兰洛克的记忆,他大概找到了一个可能离开的办法,不过在确定是否可行之前,他不会说出来,以免巫师失望。
“谢依,听着。”塞希图斯拿出了他所见过的母亲诱哄孩子的方法来对待谢依,希冀这样能够让谢依的情绪平复下来,“如果你冷静下来,我肯定你会非常后悔……”
谢依不耐烦听这个,直接打断了塞希图斯的话:“哦,又来了,我说过我不想听你说教。”
“好,那我就不说了。”
谢依点点头,“早这样多好,来吧。”
“等一下。”塞希图斯伸手扶着谢依的肩,隐晦地把他敞开的衬衫拢了拢,“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谢依问:“什么事?”
塞希图斯:“我希望你为我制造一个我的复制品出来。”
谢依不知道塞希图斯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他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我拒绝,我现在很不高兴,在我高兴起来之前,我不想为你做任何事。”
塞希图斯耐心地说,像是在对待一个被他视若珍宝,却又喜怒无常的孩子一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样的确很刺激,不过我认为我们最好循序渐进。”
谢依看着他:“你的意思?”
“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塞希图斯说:“如果我们必须永远待在这里,我们就必须找点刺激,以免自己发疯,对吗?”
谢依点点头,的确,这就是他想的。
“然而不管是什么刺激,到了最后都会索然无味,我们最好想办法延长中间这段时间。”塞希图斯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黑珍珠纽扣,沉稳地说:“我们没必要一开始就直奔最后,我们可以从前往后,一步一步来,等到厌倦了,再进入下一步,怎么样?”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谢依并不反对,“那你打算怎么样?”
塞希图斯看着他,声音低沉粘稠,诱哄似地说:“我先用手来,好不好?”
谢依同意了。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谢依半闭着眼睛,大脑因欢愉而一片空白。
他懒洋洋地靠在塞希图斯的怀里,任由对方给他套上衣物,让抬手就抬手,让屈腿就屈腿。
身体上的快乐让他的心情明显变好,因此,当再次听见塞希图斯希望让他用巫术制造一具复制体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抬抬手就满足塞希图斯的要求。
“你要复制体做什么?”谢依问。
塞希图斯没有放开谢依,他有规律地抚拍着谢依...
的后背,回答道:“我需要一点颜料。”
谢依随口问道:“你是个画家?”
“不,不是。”塞希图斯低下头看着谢依,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轻描淡写:“打发时间。”
谢依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又过了一会,谢依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离开塞希图斯的怀抱,开始再一次尝试感悟这个空间夹缝的规则。
然而这一次还是一无所获。
谢依并不失望,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没有希望,就无所谓失望。
鼻端漫上了血腥的气味,谢依朝塞希图斯的方向看过去,他似乎在地面上画什么东西。
他无事可做,便走过去,想看看塞希图斯在干什么。
察觉到谢依的脚步声时,塞希图斯刚好完成最后一笔。
复制体的鲜血已经被他放干,地面上一个圆形的阵法彻底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