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沧海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十岁在军营里混，确实比不上哥哥们矜贵，但是那时候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啊。”

“哪里有意思了？七哥跟我们说说呗！”

九皇子捧哏一样，主动接茬，他就是看七哥比四哥顺眼，他外祖家也是武将世家，祖上封了昌乐侯爵，不过这一代没有出息的子弟，不掌军权，全靠祖宗余荫混日子。

不过家族还是意培养武将为主，他从小就很羡慕武将，也想上阵杀敌，可惜了，身为皇子，他想去哥哥们还以为他想博取军功，威胁到他们，百般阻挠。

现在回来一个当将军的七哥，羡慕又崇拜。

宇文沧海不知道他心里转过这么多小心思，继续道：“杀人有意思啊！

其实人的命是很顽强的，别看战场上躺着那么多人，一半儿是没死透的。

我第一次打扫战场，见过一个拿着自己眼珠子的，哆哆嗦嗦想摁回去，还有捧着舌头，说不出话满脸哀求的，更别说捂着肠子，断了胳膊少个腿儿的……”

“七哥，别说了行吗？”

九皇子想着那个画面，忍不住想吐。

宇文沧海耸耸肩，倒是没有继续说。

四皇子不敢骂了，眼底露出畏惧，看他跟刽子手似的。

“那，后来呢？”

九皇子也是人菜瘾大，明知道害怕，还是想听。

“后来啊，我按照上官吩咐，直接送他们归西啊，也是一场慈悲，总比活着受罪，熬几天再死要强的多。

只是那时候小，找不到要害，杀一个人总得砍上好几次，那些士兵那个眼神，以为我故意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呢，其实我真没有，我只是经验少，找不准位置。

最后都求着我给个痛快，哎，你说我冤不冤？”

九皇子赞同：“七哥挺不容易的，不过你是皇子啊，就算是在南边，也没人敢欺负你吧？”

“是我自己想去，当兵很辛苦，还被人瞧不起，但是没有当兵的，咱们的国家就被外族侵略，百姓生灵涂炭，总得有人去吃这个苦。

我既然是皇子，更要为守护国家出份力。”

宇文沧海说的大义凛然，九皇子都感动了：“七哥，你太伟大了。”

宇文沧海眼神复杂，他还真信了？

真是个单纯的小傻子，想起那时候，宇文沧海的眼神沉了沉，没心情说话了。

……

霍明溪想起庙会的乌龙事件，有些不想见宇文沧海，她两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不过一天两次送饭还是要的，她也不是不讲信用的人，这个任务就交给大牛了，做了食盒，放在它背上，让他驮着回去。

也就他长的壮，小牛犊似的，一般的狗还真驮不动。

大牛又来带饭，不过这次眼带焦急，呜呜呜的扯着她的裙子，想带她走。

点点听了一会儿，道：“阿娘，大牛想让你去七皇子叔叔家，好像他遇到麻烦了。”

“你知道？”

“嗐，猜的呗，要是以前，他肯定惦记着自己的骨头，尾巴能摇出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