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县,王家沟村口的骡子坡。
魏县游击队的队长王湖,坐在骡子坡上的一个土包上面,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远方的土路,要不是手中的烟袋锅偶尔“吧嗒、吧嗒”的响两声,很可能被人误认成了雕像。
“老王叔,你手上的烟都没火了,还抽着呢。我给你换跟这个,尝尝鲜...”
见到王湖的样子,土包下面一个年轻后生掏出一根香烟,笑着对自家队长打趣道。
“哎呦,这不是上次你拿下李家庄炮楼,咱队长奖励你的烟卷么,你魏怀英同志现在舍得抽了?”
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扎着白色头巾的汉子,笑着朝这个年轻后生伸出了手:“让我尝尝...”
“大友哥,你上次去丁家屯保护公粮的时候,不是也弄到一盒,咋还没抽够啊?”
魏怀英听了中年汉子的话,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看戏”的队员们和队长王湖,知道王队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搞特殊”,笑着反击了一句:
“这游击队里我年级最小,平时哥哥们没少照顾我。你管我要呢,我也不能小气,可我就剩三根烟了也不够分的, 要不然咱俩一起把烟分给大家算了。我昨天可还看到, 大友哥那还有好几根呢?”
“要么怎么能说,啥事儿最怕叛徒出卖呢...”
听到魏怀英的话, 周围的游击队战士们自然是大笑着鼓噪了起来,中年汉子见魏怀英已经把兜里的烟盒掏了出来,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两句,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烟盒:
“你们都省着点, 这可是咱军区产的云龙牌, 城里的地主想买都得排队,孝存你小心点别给烟弄断了啊,六子你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抽烟对身体不好...”
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众人, 魏怀英笑了笑,走到了王湖身边,把最后一根烟卷递了过去, 笑问道:
“今天咱们等的客人是啥人啊,这么久还没到。要不我和大友哥去前边侦查一下,带个信回来。”
魏怀英虽然加入游击队的时间不长,认识王湖却很长时间了。两年前他娘和妹妹打摆子,要不是王湖刚好到他们村行医,估计小命都悬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记得王湖的大恩,多次想跟着王湖当学徒都没被答应。
直到几个月前,知道王湖成了游击队的队长, 他一路打听追了游击队一百多里地, 才顺利的成为了游击队的一员。
当年王湖就很欣赏这个小后生,只是他当时身份特殊, 怕连累对方才拒绝。作为游击队里最年轻的成员, 王湖对他比较照顾一些,有些问题就算问错了也不会挨骂。
“重要客人。”
王湖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把烟袋锅在地上磕去了烟灰, 又塞满了烟叶, 这才借着点火的功夫, 笑着对魏怀英解释道:
“那边是武工队的段鹏亲自护送,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应该是路上耽搁了,咱们再等等就好了...”
“啥, 段阎王亲自护送的人?”
刚经历了一番“争夺”,美滋滋的抽着烟卷的游击队员们,听到王湖的话都震惊的望向了这边,然后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附近十来个县,谁不知道段阎王的大名啊。他能亲自来咱魏县这边,估计魏县的汉奸都要抖三抖了...”
“什么段阎王,那都是敌人叫的。咱自己人谁提到武工队的段队长不翘起大拇哥,说他是条好汉...”
“抖三抖那是一年前,现在他们都是假装给日本人干活, 对咱们的行动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段队长的重点打击对象了。要不是他们工作做的好, 你许大友能两个人就护住了丁家屯的公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