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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名义上自己有一家挖掘机公司,专门负责拆迁工作。大部分时候,公司当然是走法律程序,完成各类房屋拆迁业务;但是也有不可说的时候,遇到刺儿头或钉子.户,自然也就是他这种人玩手段的时候。
别看他打扮得跟个城乡结合部的“黑老大”似的,其实算是个好勇斗狠的生意人,各种法规政策也是吃得透透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摸得门儿清。
比如这限制公民人身自由,他当然也晓得是违法的,但是民不告、官不管,归根结底还是看他怎么“玩”出花儿来。
大奔一路开到一家茶馆,门面不大,进深倒不浅。
从外头大空间的大厅,再到里面一小间一小间的隔间,阻隔越来越严密,最里面两间,几乎听不到一点外头的声音。
万象回头对邓红梨显摆:“这也是我的产业。我另外还有两个二百平的闹市区商铺,大学城附近的一间网咖……哪哪儿都吃得开。”
邓红梨并不买账,白眼一翻说:“我在银行做大客户服务,有钱人见得多了——最有钱都低调,哪像你!”
万象也不恼,嘻嘻一笑,转脸对瑟瑟发抖的孙泽熙说:“老弟,咱们今天把话也说清楚吧。”
孙泽熙默然良久,万象便一句一句刺他,什么“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好男儿志在四方,糟糠妻就当流放”……又随口给他起了个“骗子”“骚猪”的诨名,瞥着邓红梨一遍一遍地叫他,最后,连邓红梨都听得色变,说:“你们要闹腾,你们自己闹。我要回家陪小孩了。”
万象一伸手拦住了邓红梨。
邓红梨吵架似的问:“你干嘛?不让我走啊!信不信我报警啊!”
万象收了笑意,却也不拦邓红梨了,对着孙泽熙恶狠狠说:“骚猪骗子,你就老老实实说一句:你还打算骗我们家红梨到什么时候?!”突然把桌子一拍,周围几个小弟顿时都围了过来。
邓红梨气得发抖。
但她刚想说话,孙泽熙就怂兮兮地说:“约炮嘛……不就是玩玩的。她也没说要结婚,她自己也有老公孩子,也不可能离婚的。你情我愿的事,也不都怨我吧?!”
万象上去就是一脚,踹在男人的大腿上。
孙泽熙立刻站不稳了,“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捂着大腿表情痛苦。
万象说:“妈的!欺负了我女朋友,还敢说不怨你?!你他妈找死啊!”
邓红梨看他横眉怒目的样子真是有点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周围那群小弟也一个个撸着袖子上来了,她不知道万象的底线在哪儿,生怕他真的一个冲动把人打死打残了,这她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他不说,上局子一趟“喝茶”,她就算可以不辞职,想来这辈子的升迁也看到头了,说不定还得继续乖乖当苦逼柜员保住工作。
邓红梨只能阻止道:“喂,你干嘛?你是想害死我是吧?!”
万象说:“妹妹,我怕你吃亏!”
邓红梨冷笑道:“吃亏?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你情我愿的事,吃什么亏?他爽了,我也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互相利用,爽一爽怎么了?”
但她敏锐地看见万象眼睛里泛出的腾腾的杀气,邓红梨伺候过信贷大客户多年,眼力见儿极强,紧跟着空啐了孙泽熙一口,说:“再说了,感谢你今天帮我扒出了这个人的底细。原来是个骗炮的!难道我还傻不愣登继续‘被小三’啊?不会的!我和他完了!从这层上说,要谢谢你呢!”
然后转圜:“所以呢,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要确实当我是朋友,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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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给我惹事。银行对员工要求很高,你懂的,闹出什么破事儿我前途就完了。你要是砸了我的饭碗,你说我心里怎么想你?嗯?”
她的语言很打动人心。
万象踟蹰了一下,转脸对还坐在地上摸大腿的孙泽熙说:“妈的,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纠缠我女朋友,我就备好了医药费赔你了!”
他手下一小弟深谙“老大”的意思,顿时从怀里掏出一把管制弹簧.刀,用力往布艺沙发上一戳,戳得里面的腈纶棉都飞出来。年轻人瞪着眼睛,张飞似的:“大哥,就这么放过他?!你说,要一只手还是一只脚?我来担着!”
孙泽熙吓得脸都青了,本能地只是摇手:“别这样别这样。您放心……没有‘再’了!”
万象故作大度地挥挥手:“算了,不知者不罪。他不知道红梨是我的女朋友,我给他一次机会。但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他冷笑道:“小子诶,你记牢了:老子可以自己不动,弄你个残废——这些我的兄弟,为了我吃两年官司都是愿意的,我万象对兄弟好,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所以,你记得说话算话,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孙泽熙点着头像鸡啄米一般:“我记得我记得!谢谢大哥理解我!”
“你不配叫我大哥。”万象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今天就叫你滚了。你别给我使什么幺蛾子:今天这事我局子里的兄弟要是知道了,我就到你老家去拜访拜访。”
意思是:别想报警。我上面有人。
孙泽熙也不是刚入社会的小年轻,自然晓得像万象这种做拆迁公司的,与地产商、开发商、建筑商,乃至政府里一些有些小实权的“小鬼”都交道打得火热,盘根错节到处都有关系——只要不出大案,自己一个小小的民企中层,还真是弄不倒他。
孙泽熙赔笑得比哭还难看:“万总,我懂!我都懂!你放心!这事儿没发生过!邓小姐我也不认识了。以后我乖乖回家陪老婆孩子,绝对不再出来骗人了。”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