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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好像也困了,抱着她的四只小猪玩偶,到妈妈为她新布置好的小房间里,拉开被子就睡午觉了。

赵鸢忙上忙下地收拾了几个箱子，弄得灰头土脸的，等她直起腰掠头发，一扭头却见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刘建军正盯着她的身子瞧。她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休息好了，就早点回家吧,省得你爸妈惦念你。”

刘建军说：“你不记得我们还都没吃饭？”

赵鸢这才记起来。

她头一个担心的是女儿会不会饿坏了，其次看见今天为她搬了东西的前夫,脸色晦暗,凸起的大肚皮此刻都仿佛收了几分,她不由也有些过意不去。

赵鸢说：“我点个外卖吧。”

打开大众点评，附近送外卖的餐厅这会儿已经不接单了,只有一些馄饨、面条、炒饭之类小馆子和肯德基麦当劳还服务着。

赵鸢说：“就吃肯德基吧,速度快,不怎么要等，豆豆也喜欢吃——小孩子都喜欢吃垃圾食品。”

刘建军一句反驳都没有，只说：“我埋单吧。”

赵鸢严词拒绝：“不用,肯德基我买得起！”

她飞快地点了单。

拿着手机，心里好像哪块空落落的，一会儿自己想明白了,于是飞快地划到微信APP里,给“清水源泉”发了一条信息：【我今天领离婚证了。我自由了。】

她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揣在裤兜里,把箱子里豆豆的衣服一件件展开，打算晒一晒再收纳起来。

刘建军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豆豆很不愿意咱们这个家散掉？”

“没。”赵鸢简短地回答，心里却有些恨他：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最脆弱、最歉疚的点，他非提！

刘建军自顾自摇摇头说：“我倒是觉得了。她捧的不是小猪佩奇的一家吗？那是多好的一家子啊！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和和美美，一直在一起。”

赵鸢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把女儿的衣物往地上的空箱子里一丢，吵架似的说：“你扪心自问，你能像猪爸爸那样，做个顾家、尊重妻子、关心孩子的爸爸吗？！”

刘建军缓缓地摇了摇头。

赵鸢突然间怔住了，第一次看见这个跟她生活了七年的大男人，这个在公司不可一世的大老板，在生意场上遇到多少挫折依然能咬着牙、厚着脸皮坚持下去的大老板，现在在她面前落下了眼泪。

“小鸢，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可以改……”

赵鸢掠了掠头发，却又觉得头皮特别痒，痒得她忍不住把手指插.进头发根，用力地抓了两下，而后觉得像某个开关被打开了，她也想哭。

但她还是说：“婚姻不是儿戏。结婚不是，离婚也不是，不是说重来就可以重来的。”

这时，她的手机在她裤兜里震动了一下，是微信的那种震动，赵鸢估计，是石清源的信息来了。

只是此刻看着刘建军的泪脸，赵鸢也做不出完全无视他，去看石清源的信息这样的事。她只能低头道：“对不起。我也不是个好妈妈，也不是你心目中的好妻子。对不起，我们继续不下去的，心里的裂缝太大了，你对不起过我，我也对不起过你，这种裂缝，我觉得无法弥补了，真的。”

刘建军并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提出他的想法，但他含蓄地说：“小鸢，你工作室搬到这里了呀？其实原来那间我没停租，合同还有半年多呢。那地方人流量比居民区还是大多了，而且可以排展示柜，比较有格调。”

他是委婉地邀约。

但赵鸢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她拒绝说：“不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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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主打一家珠宝公司的轻珠宝系列设计，另外承接文创公司的文创新品设计，都是拿人家薪水的，月薪和计件都有，不需要展柜；即便是以前的老客，他们也熟悉我，都是微信里买卖，也不用展示了。”

“哦。”刘建军落寞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沉默了。

赵鸢趁着这沉默，掏出手机看信息，但她很失望，不是石清源的回复，只是一个老顾客看上了她新做的一套花式珍珠套链，想看细节图。赵鸢把相册里的细节图发给客户，那边还不知道她离婚了，还在欢呼雀跃：【对对！就是我想要的样子！赵姐，你看和我的婚纱配不配？我打算结婚当日戴的！】

接着，发来婚纱套在木头模特身上的图片。

赵鸢愣怔着看那身婚纱：米白色的修身造型，胸前到裙摆都是素净的光面绸缎，只在裙摆最下方的鱼尾部分，有一些睫毛蕾丝。这样简约的设计，确实适合配她繁复如蕾丝花边一样精巧的花式珍珠套链。

赵鸢低着头，给她发了一个赞，然后说：【很好看了。祝你幸福哦！】

摁下发送键，便觉得茫然：谁不是在一段婚姻的开始，都企盼着幸福呢？但为什么好多婚姻又走向她现在面临的这种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