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又找了一次孙德明和盛长生,说话很不客气。
盛长生到底是老手,跟她分析:“赵女士,有人掺和,你不用怕。花国成这绝对是一个昏招,惹恼了上头多少人呢!你看好了,没几天他就不会发声了,他要把江洲建设局、规划局一批人送去处分啊?蠢呢!”
他又得意地拿出手机给赵鸢展示:“你看,这是我的自媒体微博,这件事我涨了一万多粉,点击率翻翻儿地涨!听说你是在微博上做自己的产品的推广的?说实话,你要是愿意抓住这个契机,营业额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你要愿意试试,我可以@你的微博号一下,你蹿红是很快的。”他做出一副马上要谈收益分成的模样。
当时赵鸢摇头说:“不好意思,我还要脸。”
靠自我羞辱来涨黑粉,她做不出来。
确实,很累很累了,无比的心累。
这不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把自己心脏都提溜在整件事件中,忽上忽下、忽起忽落,多少夜没了睡眠,被网民们骂得怀疑人生,人疲惫得近乎垮掉。
好容易熬过来了,她不想再折腾了。
刘建军咬牙切齿,想开口说到法院变更抚养权的事。
赵鸢尚没意识到情况,犹自讲:“刘总,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再带小孩一周?我定了机票,打算到西北去放飞一下自己,看看高山大川和荒漠戈壁,也许心情会开阔一些。”
刘建军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狞然一笑说:“好啊!”
赵鸢说:“我收拾了一些小孩的东西,一会儿和你一起给豆豆送过去?她暑假作业还没写呢,有几题我折了页,和她先讲一下,然后我不在的这周,她可以慢慢做。”
她起身进屋拿了女儿的东西,打了好大一个背包,拿出来好像就很吃力,而后见刘建军开着门,不耐烦地等着,似乎没有出手帮忙背的样子,她不想求他,努力把包往身上背,却不料一阵眩晕,竟然趔趄了一下,撞到玄关上,把上头摆的一只手工玻璃的钥匙盘给撞碎在地上。
刘建军今日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冷笑连连:“哦哟,你不是能的嘛?怎么走路都不会了?做人要不要人教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厉晴看不下去了,上前扶住赵鸢,接过她的背包,说:“东西我帮你送过去吧,暑假作业我来给豆豆讲。你好好休息,没人心疼,咱自己心疼自己!”横了没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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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肚量的刘建军一眼。
刘建军终于觉察出来,讪笑了一下,从厉晴手里接过包说:“我来拿。”
赵鸢真的眼冒金星,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极限了。她有气无力说:“好的,小晴,辛苦你了。”
她似乎也无心见女儿,潜意识里对女儿是愧疚和羞惧。近期只想赶紧逃离江洲,在荒凉的西北寻找一点心安。而眼前,她翻出安眠药,吃了一颗就躺在床上,等待没有知觉的睡眠的到来。
厉晴坐上刘建军的大奔,刻意在后座。
刘建军车开得很慢,好一会儿说:“叫你看笑话了,我是真被赵鸢气死了!”
厉晴说:“你不理解她,但我理解。”
刘建军说:“我也不是不理解,但为人处世,哪有不妥协的?她就是这点不好!刚结婚的时候还挺好的,听话、乖巧,贤妻良母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跟我呛,现在干脆变成了这副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厉晴在后座,他看不见她脸上讥诮的表情,倒似找了个能够吐苦水的:“……唉,我真是气死了!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在网上看帖子,真是气得火从天灵盖飙出来;还不得不赔着笑去纪委答话,不得不赔着笑面对熟人问我‘是不是你呀?’那表情,简直是在问‘是不是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啊?’”
他拍拍方向盘:“妈的!吃了苍蝇似的!还让满世界都知道我吃了苍蝇!”
厉晴说:“其实小鸢也还是挺小心的,人家要乱猜,只好让人家乱猜了。”
刘建军又拍拍方向盘,说:“我原来真的想和她复婚的呀,一直在想!你看看,离婚了,我还是对她好,有时候她寂寞了,我还去陪她。这次去欧洲,还想着给她带礼物——买了一万多的包包,还有两个首饰、一条丝巾、好几瓶护肤品……我怎么对她不好?!我一直跟她说,我以前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改。她就是不给我机会!”
“得!”他冷哼道,“现在,她就是倒过来求我,我也不要她了。现在算是看透了,女人啊,长得好看就他妈是张皮,没用!女人还是要够聪明,有了脑子,男人在家才少操心。现在我也没脸要她了啊,不然,人家不说我贱哪我!要个给我戴绿帽还戴得全江洲皆知的破鞋?!……”
厉晴实在听不下去了,眼睛瞥着窗外发呆。
刘建军一个人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发泄情绪,没看清人行横道上有人,急急一个刹车,厉晴差点从后座上飞出去。
他惊魂未定地回头问:“你没事吧?”
厉晴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倒是劫后余生的感觉使人本能地抓着前面的椅背:“还……还好。”
刘建军回头,突然觉得厉晴也是个很漂亮的女教师:不是赵鸢五官明丽,肤白身材好的那种美,而是柔和不张扬,带着些叫人放心的纯纯的文艺感。
宜室宜家,他心里想,果然我妈说得没错,还是六七分长相的女人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