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青难得有妄自菲薄的时候。
他这一问,虞倾直接懵了。
但习惯了冷言冷语,脱口而出就是,“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话听在宋砚青耳中就是说承认他差劲了。
宋砚青脸色更差了。
虞倾面无表情地咽下宋砚青刚刚给他剥的虾,扭头一看,宋砚青还在自我怀疑中。
“怎么,难以接受?”
宋砚青摇了摇头,转而问虞倾,“那我要怎么改?”
虞倾不喜欢他了,囡囡也不喜欢。
“……”
虞倾指尖的筷子一顿,碰到宋砚青那几千块一只的碗,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
脑子中短暂的响过一阵嗡鸣。
虞倾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知道。”
“虞倾——”
宋砚青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点儿委屈。
虞倾见不得她这样,垂下视线认真吃饭。
这一段饭,她吃撑了。
饭后,顾幸衡还要赶着回医院开会。
他没叫宋砚青送他,而是喊了虞倾。
西景苑的院子没有檀香山大,更没有御景园那么多绿植,从这头走到那一头拢共就是十分钟。
而顾幸衡的车子还停在院中间。
顾幸衡没有迂回,直接开门见山。
“阿砚母亲快要出来了。”
闻言,虞倾猛地抬头。
这些日子,她和宋砚青之间保持着一种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及有关宋夫人的事情。
“我姐这人自我惯了,又自视甚高,无法接受人生任何一点点不如意,所以形成了这么个极端的性子。”
顾幸衡叹了一声,“我知道她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但人总要往前看,囡囡那么可爱……她合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如果是因为我姐,你们才……”
“不是。”
虞倾打断了顾幸衡。
“不是因为秦姨。”
虽然秦婉君在虚与委蛇的背后,没少伤害她,但要说虞倾有多恨她,也不见得。
就连虞曼琳,虞倾也没有多少恨。
这些年,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唯一学会的就是珍惜自己的感情。
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亦或是其他。
顾幸衡也只是猜测,听到虞倾这么说,瞬间就明白了,问题还是出在自己那没出息的外甥身上。
“虽然这么说特别不要脸,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再给阿砚一次机会。”
“如果你觉得冒犯了,那就按照你自己的计划来。”
第一次见虞倾,顾幸衡就知道虞倾是个有主意的。
这样的人,投入一段感情的时候很彻底,但要斩断的时候,也很决绝。
虞倾扯着唇角笑了笑,“没有,我会慎重考虑的。”
听到虞倾这么说,顾幸衡才终于轻松地笑了笑。
“等你回国。”
顾幸衡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走了,那个小子要是再乱来,你给我打电话。”
虞倾笑,“好的。”
顾幸衡上了车,突然又降下了车窗。
“虞倾,三年前的事情……是我们没做好,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欠你的。”
闻言,虞倾愣了一瞬,随之心里堵着的疙瘩被无形敲碎,散落在各种。
她以为,他们又要粉饰太平。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该说谢谢的人,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