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怕她此刻的样子吓到自家女人,燕巳渊牵着柳轻絮的手便朝殿外而去,只留下一阵阵冷冽的气息在殿内飘荡,让人自行感受。
而路过那位尹虹小姐身旁时,他更是连个眼角都没给,倒是柳轻絮扭头看了她一眼。
正巧尹虹抬眼偷看他们。
四目相对。
一个眼瞳中全是难堪和羞愤,一个脸上尽是明艳的笑。
……
悦华宫。
看着端着药汤出现的女孩,燕容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
“你这般做,就不怕损坏自己名节?”
“二表哥,该喝药了。皇上说解了蛊以后最少要卧床三日,你昏睡了两日,需得再躺上一日才行。”瞿敏彤在床头边坐下,舀了一勺药送到他唇边。
但燕容泰根本没喝药的意思,只眯着眼,眼神锋利的刮着她,“你不用帮着他们监视我!”
瞿敏彤垂下眼,卷翘的眼睫不自然的扑扇着,低低的说道,“我不是为了他们,也没有帮他们监视你,我只是为了自己。”
燕容泰冷笑,“为自己?我未婚你未嫁,你这般接近我,名节尽毁,这是为了自己?”
瞿敏彤抬起头,将勺子继续送他唇边,“二表哥,还是让我喂你喝药吧。”
燕容泰难忍厌恶,很不客气的抬手将药碗打飞出去。
华丽的地板上,药碗裂成了碎片,药汁渐了一地。苦臭的气息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把香炉里的香气都盖过去了。
瞿敏彤起身,蹲在地上,把碎碗一片片拾起来,再把地上的药汁擦干净。
擦地板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卷起衣袖。
燕容泰本就是故意的,见她还去收拾狼藉,更是想嘲讽她犯贱。
然而,就在他扭着头准备开口时,突然发现她露出的藕臂上竟布着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种痕迹,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是被人鞭打出来的。
他眸孔紧敛,问道,“谁打的?”
正擦拭地板的瞿敏彤赫然僵住,紧接着她快速将衣袖放下,干脆拿自己的衣袖去擦拭地板上的药汁。
燕容泰眉心拧紧,语气更是冷硬,“你要不说现在就滚出去,以后都别再来了!”
对于她身上的伤,他能想到的便是柳轻絮他们做的。
可仔细一琢磨,他很快便否决了这种猜测。
依他小皇叔和柳轻絮的性子,他们不至于去为难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
许是他威胁有力,瞿敏彤跪坐在地板上,很轻的开口,“大祖母想让我嫁给尹大人的小儿子,可是那个尹公子是个傻子,我不答应,大祖母便让人打我,还替我和尹公子选好了成亲的日子,就在下月初。”
燕容泰听完,眉心蹙得更紧,“尹大人?哪个尹大人?”
“新上任的大学士。”
“……”
对于这个表妹,虽然燕容泰不喜欢,但也不至于生恨。因为之前瞿太后要为他们赐婚一事,他知道跟她没关系,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而且,国公府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像瞿敏彤这样的,多是家族中的傀儡。跟一个傀儡记恨,毫无意义,也浪费力气。
只是,听完她的话后,他恍然大悟,“你接近我讨好我,不惜自毁名节,是为了让那洛氏取消你同尹公子的婚事?”
“……嗯。”
她坦荡的承认,让燕容泰瞬间一脸黑。
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想到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算计到他头上!
好!
好得很!
一个毛丫头,居然拿他当挡箭牌!
不见他出声,瞿敏彤抬起头朝他望去。
“二表哥,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我也没别的办法,看在我近来给你送好吃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几日,行吗?”
“……!”她不说话则以,她这一说,燕容泰差点呕吐,恨不得把最近几日吃的那些饭菜通通吐出来!
“二表哥,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待几日,等你伤好以后我便离开。”
燕容泰咬牙切齿地问道,“然后你便告诉他们,你同我有了夫妻之实,无法再嫁他人?”
瞿敏彤缓缓点头,“……是。”
“你!”燕容泰不止想把头几日的饭菜吐出来,甚至五脏六腑都快被气吐出来了!
“二表哥,为了报答你,我这几日都会用心照顾你的。我向你发誓,我真的不是姑奶奶他们派来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燕容泰捂着心口差点翻白眼过去。
真真是快被人活活气死了!
“二表哥!”见状,瞿敏彤从地上爬起来,焦急不已的过去安慰他,“二表哥,你别生气好吗?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只要你不赶我走,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燕容泰抬手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
他要好好冷静,否则他不保证自己是否会掐死她!